之后半年，他又递了三次辞呈，终于得她恩准批复，同时批
的还有她愿意成婚的旨意。
丞相府诸官送别宴上，她亲来送行。一夜君臣同乐，觥筹
错
诸人皆醉。
意识朦胧里，他尤见火光烈焰，是那些枫树苗，被焚尽了。
有声在耳畔低语，“独自一人
不活，留之无用，便烧了吧……”
又言，“我堵言官
，平天非议，上战场立功勋只想换得实权，让朝臣闭嘴，四海臣服，共你一世，你……”
“你……到
来，你要还恩
，尽
义，把我当
件一样让
去，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至此，
安殿门打开，伽恩塔门合上。他睁
之时，已是被囚之日。
第20章 【020】臣想请陛，为臣主婚。……
“舅父来此，有何要事？”秋千架上的少女闭阖着双眸，
角微微上扬、似是带了一
笑意。
“臣、来此有个不之请，想请陛恩准。”谢清平从回忆
，然前却莫名浮现那一世，枫林尽焚的模样，拢在袖的手不由发颤。
“既是不之请便算了吧，舅父何必为难人。”殷夜角勾的
一些，“近来久久有些累。”
空气静默来，清风拂过枫叶层，如火苗涌动起伏。
良久，殷夜睁开双，看着前人，“说吧，何事？”
“臣大婚，想向陛讨个封赏。”
“舅父位极人臣，袭的是一等护国公公爵，此番大婚，朕的赏赐亦是翻倍了给的。不知舅父还想要什么？”
殷夜笑了笑，“难不成是给未来丞相夫人讨诰命来了？”
“那你自己着
阁通知礼
，拣个好听的名草拟，回朕盖章便是。”
“臣来，不是为此。”谢清平望向她。
殷夜的秋千晃得慢了些，亦望着他。
四目相对，周遭又静来。
“舅父这般
言又止，便不说吧，朕困了，要去昌和殿眠一眠。”
昌和殿，住着三千
集一的佘御侯。
殷夜从秋千架上来，瞥过一侧的臣
，“司工如何还在，是未听清皇命吗？”
“臣……”司工瞄一江怀茂，又求一谢清平，正跪，便闻谢清平开了。
“臣想请陛，为臣主婚。”谢清平
气，终于把话说。
他垂首拱手，是一派恭谨模样，然余光却落在面前那双扣着东珠的凤履上。一瞬间，仿若又见到前世，华堂之上，她亦是为他们主婚，未几却是踉跄倒，唯一鲜血
溅在他大红的喜服上。
“舅父！”殷夜声
平静地唤他，“您要久久为您主婚，是吗？”
“对。臣想讨个殊荣。”
殷夜笑了笑，坐回秋千架上，片刻，“舅父，过来推一把。”
谢清平站着没动。
殷夜也不恼，只挑眉，“从君臣论，抗旨，是死罪。”
缓了缓，复又，“从私论，您不来，我也不去。”
不去主婚。
谢清平走到她侧，给她推秋千。
如幼时，如前世。
“舅父，我同你说些话。我说，您听着就好。”秋千架上，殷夜的声音慢慢回
开来。
“舅父，今岁久久十五及笄，亦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五个年。从小，除了您，久久不曾接
过别的男，也不想接别的男。我喜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也不知。但是我想同你说我喜你，想和你白首到老，是在景熙六年的守城战。”
“那时你被困西境平沙谷，我独守郢都皇城，说不怕是假的。只是我更怕的是，您若死在战场，我该什么办？想了许久，想明白了，要是真这样，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去找你便是。黄泉路、
回路，我总能找到你的。”
“只是这厢想明白安心了，我却又害怕另一桩事。要是我自己那一刻死在世家手，又该怎么办。我不知舅父会不会来寻我，但我想舅父肯定会伤心难过。我舍不得你伤心难过，便只能拼着法活去。好在天随人愿，你我都平安度过那一劫。我便想着，等你回来，就同你说，我的心意。可是你一回来，便开始远离我，开始逐步搬离后
。直到去岁，言官
谏要你彻底离开后廷，我便说了择你为皇夫。可是您拒了。又从彼时到，您一直推拒着我。我便一直想知，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这些日，看着您同裴氏女行六礼，不过四月的时间，便过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礼，时间虽短，却声势浩大，井井有条。”
话至此
，殷夜从广袖掏一本册，展开细细瞧着。
她叹了气，继续，“事到如今了，我也不怕你恼。你也一看便知，是暗盯人记录惯用的手法。”
“我就是好奇、羡慕。想看一看舅父您为心的女置办婚礼的样，羡慕那个得了您三媒六聘的姑娘。”
她抚摸着册上的一幅幅画，有问名时媒人
两府的简单勾勒，有纳征时十里红妆聘的
墨重笔……她将册合上，再度启。
“看了这些，到如今，我大抵明白了，无非是十余年相伴，您当是只把我当作了孩疼惜，并无男女。一直是我自己一厢愿。”
风有些大了，
得枫叶层梭梭作响，仿若火烧的声音。
“对不起。”殷夜拉住秋千，抬眸望向谢清平，“舅父，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一副秋千绳上，谢清平的手在上，殷夜的手在，隔了不过一寸的距离。
“舅父，您放心。”殷夜收回神，重新起秋千，“就算不看您抚育栽培的面上，便看那人是你真心求娶的，久久亦会以君主之名给你们主婚的。”
谢清平终于红了眶，握在秋千上的手往
去，上她小指一截护甲。
“不必这样的。”殷夜转过，仰看见他的神却未见他的手，笑，“这是舅父您应得的，久久有这份气度，亦是您一手教导的。”
殷夜回首看满园枫叶，“但是，久久终究是个女。有些话还是要说，说来我会舒服些。”
“舅父，即便你我没有这些年胜于常人的相伴之，即便我只是一个慕你的普通女，男未婚女未嫁之前，我你是我的自由，你拒绝我是你的权利，我们都没有什么错。而在明确了你有喜之人后，我未曾打扰再
纠缠，你亦保持距离未再亲近。至此，你仍是端方君，我也还是个好姑娘，我们依旧没有错。”
“可是今日，你为了你的女，向一个对你还没有忘的姑娘，让她去主持你们的婚礼，让她去看你们鹣鲽，鸳鸯合锦，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原来，你对一个女的，是要踩踏着另一个女的心和，来证明的。”
“另一个女是谁啊？”
“是我。是你一手养大的孩。”
“舅父，我是了什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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