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 - 分卷阅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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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夜自己推着秋千,仰望空,看南归雁在碧云天里划透明的伤痕。

    伤痕会愈合,疼痛也会减缓消退,等日再过去些,都会好的。

    殷夜安自己。

    她抬手抚过面庞,却觉侧颊渍连连,竟是哭了。

    她望着手上濡迹,觉得有些诧异。

    她常哭,哭起来都是痛痛快快,声音震天。

    是什么开始的,哭泣却不再有声响?

    正疑惑间,又有侍者来报,说丞相求见。

    殷夜拉停秋千,蹙了蹙眉,今日是八月初十,早上刚结束朝会。朝后,为着阁调换人选、伽恩塔竣工等事宜,她在勤政殿又再度召见了分臣,自然也少不了丞相。

    议了一上午,如何还有事?

    大抵是为了私事。

    也不对,殷夜兀自笑了笑。

    勤政殿散会后,她见他落在最后,原问过他是否还有事,他回无事。还是自己见他分明是言又止的样,便没脸没地倒贴着、上赶着追问,婚期忙得如何了?

    “今日正值请期。”他笑着回,“谢陛关心。”

    “六礼繁琐,丞相辛苦。”她当真关心,又,“但想必丞相也是乐在其。”

    他噙着一如既往的温笑意,“让陛见笑了。”

    …

    “陛!”江怀茂趁势拉司工。心,丞相来了,说不定能保住这满院枫树。

    遂打着拂尘上前,“陛,不若让丞相来,许是政务有漏……”

    “传吧!”殷夜想了想,神如常

    江怀茂来传召,未等谢清平抬脚,便先凑了上去,附耳压声嘱咐了一番。

    半晌,退开来垂首,“谢相,这话老原不说。但陛是老看着大的,不论旁的,您说哪家女郎动被拒,不是关在闺房闷哭泣,诸事不理。可陛呢,得理完国事,批完奏章,方能散一散愁绪。何况、这些日也不曾听到她的哭声。老心里慌的很!”

    “这遭要砍了园……您就看在睿成王夫妇的面上,再哄一次。退一万步讲,这不也是您千辛万苦植来的吗?”

    江怀茂后的这些话,谢清平没能听清楚多少,唯有他近悄言的那句“陛要夷平枫林园”在他耳际来回晃

    他突然便不想再去。

    此番要言之事开她的,夷园再正常不过。

    师父上月传了信来,新的丹药缺了一味药引,便算失败,如今重新再方重试。生的希望愈加渺茫,金针掩脉的法算,他只有八个月的时间了。

    来年光散尽的时候,他便也不再这尘世了。

    所以,这是他能看见的最后一季枫叶。

    “谢相!”江怀茂打着拂尘看他。

    “走吧!”他顿了顿,也没应他话,只往园走去。

    都到这一步了,铁索横江,没有回箭,何况此间皆着他预定的计划走着,局势大好。

    这样一想,他的心静了些。

    只是,很久以后谢清平才明白,不在她面前,他永远都可以冷静从容。面对着她,就极易溃不成军。

    在一片灼灼烈焰的,他看见秋千架上轻晃着一袭白影。

    今岁她已及笄,青丝便也尽数挽起,只是此刻没有簪步摇,也未曾发钗,只有灵蛇髻于后垂了两织金发带,随着秋千的起伏轻轻飘。而稚气已经在她面上退尽,多的是少女的风华和柔

    此此景,谢清平想到的不是她今生幼时在此秋千的模样,而是前世隆北湘女江畔秋千架上她的笑靥。

    那是她十九岁御驾亲征回来后,无论于国还是四海,都已是一战成名,君威显扬,皇权大半握在了手

    裕景,她同他对面坐着,没有君王模样,只有少女憨,“舅父,久久这么厉害,您要怎么奖励我?”

    “你说——”他调着药,给她拭臂膀的剑伤,脖颈的刀伤,还有足上被虫蛇咬过的新伤。

    十九岁的女孩,战场杀伐,已是一伤痕。

    她低寻他微红的眸光,双手捧起他的面庞,眨着一双明亮又漂亮的睛,“舅父陪我回一趟隆北吧,我想去看看湘女江畔的枫叶。”

    故土一别十三年,族人皆散,双亲俱亡,唯剩了她一个。

    “我想家了!”她趴上他肩,“我想有个家。”

    谢清平一手持药瓶,一手握纱布,半晌,以臂膀手腕圈住她腰腹,颚轻磨过她后颈耳畔。

    那是自十四岁她在伽恩塔向他告白被拒、夷平三大世家后,暌违五年,他重新带着温度、平和着心绪拥抱她。

    她想要什么,他自然知

    “我陪你回去。”药瓶和纱布散落在地,他双手穿过她丰茂柔发,抚上她纤薄背脊,一个又轻又的吻落她角金梅上,片刻退开,“然后,我们一同祭拜先帝……”

    “祭拜爹娘。”他甚至直接换了称呼。

    “舅父!”她扑他怀里,抱住他。

    两人私服回了隆北,在睿成王府过了一段世外桃源的日

    那一日,他们如常前往江畔赏枫。

    在湘女江畔如火绚烂的枫林丛,在她如莺婉转的笑声,他接了一份信。

    毓白亲启:

    自尔兄去后,妾拖病,近日大限将至,本当与夫泉聚会,实乃妾之幸事。然人间尚恋,唯独谢晗。其年少羞怯,不敢多言,乃心慕陛甚久。望君顾血脉之,手足之意,仰其父面,为晗作主,许以婚

    未亡人谢荀氏敬之

    尔兄,其父,乃谢清安。

    当年,西境战场上,为救谢清平,被,埋骨他乡,留一对孤儿寡母。

    “谁的信?”她从秋千架上起

    “阁的政务,你看看?”

    “不看,难得浮生半日。”她坐回去,“你现在也不许看,等我夜晚睡了,熬灯看去。”

    “好。”他收起信,抬手拂开她面上散落的发丝,重新推起秋千。

    夕余晖渡了她一,秋日红枫染她双颊。

    乌发,明目,靥,便是如今这幅样

    那是他看到她最好也是最后带着艳的鲜活模样。

    隆北回来的,她睡在他怀里,掰着手指算良辰吉日。还说要回去学女红绣盖,说这话的时候,她直起来,面上带着些羞涩,“我都不会纳针线,倒时你不许笑话我。”

    想了想,重新躺来,只挑眉,“原也怪你,没教我!”

    “嗯,怪我。”

    车踩声皇城,他掀开车帘,看见后另一车驾上拖着数十株枫树苗,转又见前方不远迎候的少年。

    “把枫树都里吧,派人好生打理着,应该能活的。”

    “不是说好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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