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 - 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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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本以为送来的只是密报和行军分布图。却不想那暗竟直接斩杀了北戎三王。如此我们隆武军兵不血刃受了降书。”

    “若是当时我们即刻信了他的话,早几日兵,那暗或许也不会暴,被伤成那副模样了。”

    “线报实是最基本的。主要,谢祭酒本就是被陛厌弃之人,他那份,莫说还能留着官职,能活着便算是皇恩浩!”

    “确有可能。毕竟陛最恨士族,当年耗时两年,屠尽士族二十三家六万余人,可就唯剩了他谢氏一个男丁。便是那谢……谢丞相,明面上被免了死罪,罢官削爵恩准回了故里。到来还不是被赐了一把烈火,剩得一焦尸!”

    提及“谢丞相”三字的年轻将军顿了顿,到底还是把话吐尽了。反正也时过境迁,又是山皇帝远,说说亦没什么大不了。

    “事关陛清誉,虚乌有的事,莫要胡言。”居一直沉默着的大将军听至最后,不由开制止。

    其他所言皆是事实,可是将那谢丞相之死算在在当今陛上,是没有证据的。

    诸将闻令,便止了话语。然莫说是他们这一行六将,便是郢都皇城,稍微有些脑的朝臣,大抵都是这般认为的。

    违抗皇命,私放要犯,吴秋山剑弑君,条条桩桩皆是死罪,没有哪个帝王能容这样的臣。原也有毒杀、暗刺更隐蔽的方法,如何要选择纵火这般惹人注目的法

    自然有更合理的解释——

    在更久之前,谢丞相曾一把火烧了女帝最的伽恩塔,女帝在那场大火里失去一双未见天日的儿女,和唯一的血亲昭平公主。

    如此私仇公恨,女帝所行无有半过分,是为人为君再正常不过的法。

    许是提起了这么个人,六将驾行在雪地里,皆默默垂了,忍不住唏嘘。他们如今虽是新贵,直属女帝,早年却都是得了谢丞相的大力栽培和提。他们对那八年前死去的谢丞相有着极其复杂的

    谢丞相,谢清平,如果还活着,如今正好是知天命的年纪。他原是前朝先楚公主与司徒谢戎柏的第三,真正的世家公,却没有世家公派。

    年少时,曾任隆北云州刺史,多次私服民间,与百姓同同耕,以此察民,为民谋利。是当时腐朽昏奢的楚氏皇朝里为数不多的实派,遂成为当地隆北睿成王府的座上宾。

    睿成王,何许人也?

    初时是一介底层寒门弟,后来是大宁的开国皇帝。

    当年先楚皇帝惧他手兵甲,择了贵女嫁与他,想以此牵制他,此女便谢清平之。然先楚大厦倾塌,到底还是被睿成王取而代之。只是新帝登基不过三年便崩逝,唯剩一个九岁孤女,便是如今的女帝殷夜。

    因着寒门,又是女,殷夜的帝王路比其父更艰辛百倍,幸得由谢清平全力扶持。君臣二人,最好的时候,曾并肩执手,共同南面临朝。甚至,在女帝及笄之前,谢丞相一直居于后心教养辅佐。

    此二人,于公论,是君臣。于私论,是至亲。

    着辈分,女帝实打实该唤丞相一声“舅父”。

    却怎么也没想到,经年后,两人会走到这般地步!

    “要是丞相知北戎被灭了,如今河清海晏,应该也会喜吧?”

    “也未必!他要的是恢复楚氏天。如今是咱们陛掌着四海,焉知他会如何?”

    “恢复楚氏天?可是当年是他力排众议扶陛上位的,如何……”

    “这也不是没有理的,他的母亲是先楚公主,他留着一半前朝的血。且不论这些,那便说他为何要烧塔?陛怀六甲困在塔里,怀的可是他的孩!”

    “就是!他连自己的孩都不要。何况,吴秋山,他要放走的那些人可都是前朝遗族,哪一个不是陛死敌?”

    “放便放了,左右是些手无缚之力的人。可是他那一剑,直刺陛肺腑。这十多年,陛全凭医药吊着,幸得如今灭了北戎,得了这圣人!”

    此话一,诸将皆不由转望向后不远那辆加阔的车,对车那名暗几分敬畏。

    暮上浮,雪光幽幽。

    ,唯二的两盏灯烛火摇曳,映照榻上昏迷的人。

    他的左臂已经被砍,的白骨上残留着结冰的血迹。双足经脉俱断,腹上皆是刀剑砍伤的痕迹,而淬毒的一箭是他致命的伤。再往上,便是一张形容恐怖的脸,面上皆是纵横错的伤痕。有烧伤,亦有剑伤,反正已经辨不本来面目。

    随着医官最后一银针扎,那人终于闷哼了一声,似有所反应。

    “谢祭酒,此人毒肺腑,又耽误了这么些天,血尽力竭,怕是不成了!”医官着汗,斟酌再三,遗憾开

    “不可以……”谢晗扑通跪在地上,拉住医官衣角。

    “祭酒,切莫耽误时辰,且问问他可还有话……代。”医官叹了气,叫停车,退而去。

    帘帐撩开又落,烛火明灭间,榻上人目光已经开始飘忽游离,唯有一神识支撑着他。

    “久久……”他意识叫一个名字。

    此二字耳,谢晗泪颔首。他自是知,唤的是谁。

    当今女帝姓殷名夜,小字久久。

    方才掀帘的寒风已经散去,烛火亦不再晃动,只柔柔散光华,映照在那残破不全的躯上,照那张面庞昔年廓。

    昔年他是积石如玉、郎艳独绝的清贵公,是万人之上、誉满天的青年丞相,如今竟已是这般零落成泥的模样。

    八年前,是他被逐京畿的第二年,他在发黄的书卷寻到那灵药的所在,尤觉早已死去的心重新活了过来。当夜便一把火烧毁祖宅,割面毁容,服药变声,只前往北戎。至此,世上再无谢清平,有的只是北戎王帐日益受重用的残疾谋士。

    数千个日里,为了隐藏份,他不敢记得自己是谁,亦不敢回忆往昔,与虎谋的时日里,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却唯一,日益清晰,便是千万里外,那个女留给他最后的话语。

    那是景熙十五年秋,残染红天际,他脱官服,递上相印,合起府门,一生全的荣耀和骄傲。素衣小车,孤离开生活了四十年的京都。

    他在城外莫名站了许久,直到月上柳梢,城了宵禁,再无声响,方转离去。然而,才掀帘上车,便听得后无数脚步声响起。

    借着朦胧月,他隐约看见城楼上人攒动。后有兵甲执火列队而,照亮无边黑夜。

    城楼上,士兵横列,每人持刀押着一名犯人,是不久前,他在吴秋山又被带走的先楚士族。随着指挥官手势落,数十人便瞬间封于刃,尚有温的尸被抛城楼。接着是第二批,一样的手起刀落,足踢楼,然后是第三批……

    无声无息,唯有血腥味慢慢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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