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角

    15.

    医生每天都让我很多测试题和吃很多药，药很苦，我当着医生面吞去后会偷偷去厕所吐来。然后照着说明书上的作用扮演一个呆愣傻的角，连我爸都夸我最近乖很多，他放心来就对我恢复了以往。只不过还是没再给我请老师，偶尔会允许医生带我去走走。

    医生总是带我去公园，先走一走，然后坐在椅上看来往的老年人和儿童，他说我是他们的结合，老年人的和儿童的心智。我说你说反了，他很吃惊，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医生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只不过他们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们的错误往往直接关系着一个人的生命。

    就像现在。

    我在他手心里写字，边写边觉得好玩儿地笑起来，两步远的保姆冲我微笑。

    医生的表从震惊到镇定到严肃，最后恢复了温柔的表，他冲我摇摇，然后握拳抵在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到失望我还是一个神病需要扮演的傻角。而他又得跟我爸一样了。

    医生给我开的药变甜了，他冲我眨眨，我就笑着咽了去。测试题依旧在，我本就是在纸上涂鸦，而医生没有指责我，他是一个好人。

    周末的时候我爸有空，带我去游乐园玩以作我近期乖巧表现的嘉奖，天气变冷，我穿得地门了。可这一回我没有如愿看到旋转木或者天，取而代之的是乡荒野边上一间小木屋，里面弥漫着旧木泛的腐朽味和久无人烟的粉尘气，我立咳嗽起来。

    我爸把我关屋里，我使劲拍打门窗大哭，我爸一声未吭，我都不知他是走了还是站在门外。我哭了会儿累了，在地上蜷缩着睡去，天很快暗来，屋里漆黑一团，一丝光线都没漏来，而风声无孔不地钻耳朵。

    不知我哪里错了又惹我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