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莫尽言。
青年有些疼惜地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走过去,递给他一个小瓷瓶
:“枇杷
,喝了吧。”
莫尽言接过来,打开瓶嗅了嗅:“怎么甜丝丝的,是哄小孩
的糖稀吧?”
青年拍了一他的后脑勺:“什么糖稀,这是枇杷
,专门治咳嗽的,我与老大夫求来的,赶
喝吧。”
莫尽言笑了一:“好吧,谢谢许哥,不必为我寻什么枇杷
,
些甘草之类的就得了。”
青年用手指在他的额上弹了一
:“甘草能抵什么?吃了一箩筐也没见好。”
被称为许哥的青年叫庄许,是乐千
所的百
。
乐是福州的属县,滨江海,渔业发达,又盛产名茶方山
芽与海盐,每年都要
贡朝廷,是个富庶之
,前朝海上贸易发达时,
乐得天独厚,直追稻米
脂粟米白的盛况。然而自前朝末年至今,这些曾为当地百姓带来财富和荣耀的优势却成了大家的负累,竟成了倭贼频频来犯的诱因。
江夏侯派兵一千余人,船五艘,增设千所于
乐县。上个月初,
乐县令听闻倭贼频频在
乐境
一带
没,便与千
钟勇商量要加
防御,千
便遣了几队军丁分区域巡视,庄许领了一队军丁负责新田镇一带。熟料军丁刚一开
到新田,尚未安顿
来,便得知倭贼就在他们到的这天夜里洗劫了莫尽言所在的江
村,仿佛算到了他们来不及施援手一样。
通常况
,大家都对倭贼来犯的事比较警惕,然而初五这天渔村有一
人家因为老来得
,喜不自禁,请了全村的邻居乡亲来家喝三朝喜酒,
席摆了十八桌,从
午吃到晚上,自酿的米酒抬了一缸又一缸,几乎所有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因而失了警惕。这天晚上,倭贼如
无人之境,倭刀如切菜刀一般,几将全村村民屠尽,全村一百三十余
,清
人数的时候,死了八十八人,仅有三十余人幸免于难,十二名妇女被掳走。
当天若不是莫尽言凑巧赶回来,敲响了村的警钟,惊动了庄许带领军丁赶来,恐怕渔村村民早已死绝。庄许在清
伤亡人数的时候,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莫尽言。他本以为莫尽言受伤如此之重,绝无活命的可能,然而好歹还是活着,不能放弃希望,找了大夫来救,没想到莫尽言命大,竟被救活过来,但是也卧病在床将养了差不多两个月,才能
得地来。
第17章 故园
莫尽言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回村去看看。庄许很不忍心地告诉他,他的村
已经成了废墟了,幸存者也全都疏散搬离了。但是莫尽言
持要去,那个生养他十几年的村庄,一夕之间成为火海,而自己却来不及看它最后一
。最主要的,那里还有许多重要的东西和珍贵的回忆,不回去看一
,怎么能够放心。
庄许无奈,只好告了假,找了一辆车,陪着他回到村
。
莫尽言在村的榕树
了车,老榕树依旧蓊蓊郁郁,铁黑
的大钟还垂挂在那里,沉默而肃穆。他摸了一
钟
,沿着村
往里走,极目之
一片疮痍,全村的房
十之六七都被烧了,因为后来的那场大雨,一些着火的房
并没有被烧尽,余
焦黑的断
残垣和焦木瓦片。
莫尽言的双贮满了泪
,死一般静寂的村庄,见不到一个熟悉的
影,那些曾经鲜活的亲切的乡亲,此刻都变成了冤魂,无
安
,也许此刻都飘
在村庄里,寻找亲人和回家的路,却无亲可寻、无家可归。
莫尽言咬着,双拳
得死死的,指甲掐
里都不觉得疼。
泪不由自主地
落着,无数次模糊了视线。
庄许在后面跟着,没有
声,沉默地陪着他。他的脸
也是肃穆的,他从军多年,与倭贼正面
锋过几次,但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惨景。倭贼一向只抢劫城镇和一些富庶的村庄,但这次却偏偏选
了江
渔村,洗劫一空不说,还几乎灭了整个村
,实在有些超
以往的认知。
莫尽言先去了聂大夫家,尽已经知
老人已经去了,聂芸也不知所踪,他还是要去看一
。他站在那天老人去世的地方,地面上已经撒上了石灰和草灰,但是隐隐还能看得见污黑的痕迹,那是老人的血迹。
庄许在他后说:“乡亲们都埋在后山了,我们可以找里
去问问,看聂世翁的坟在哪里。”
莫尽言站了一会儿,才说:“晚再去吧。”他抬起
来看向庄许,“对了,许哥,那天从我
上
来的断刀呢?”
庄许愣了一:“那个作为凶
,留在县衙了。”
莫尽言:“我能要回来吗?”
庄许有些理解莫尽言的想法,但是他摇摇:“还是不要了吧,已经断了,也不吉利。”
莫尽言固执:“许哥,劳烦你帮我要回来吧,有一天,我会将它还给它的主人的。”
庄许盯着莫尽言平静无波的脸看了好一会,终于了
。
莫尽言转过,推门
了聂家,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房
因为缺少人气而变得死气沉沉,屋
里一片凌
,到
都是倭贼翻到在地的家什,各
药材洒落了一地,生了霉,弥漫着一
重重的霉腐之气。
莫尽言在屋里转了一圈,从落满尘灰的书桌上拿起两本医书,本是聂大夫翻看了多年的,另一本是聂大夫自己著述总结的集。他轻轻拂去书上的灰尘,收了起来。尽言不懂医术,但觉得这是聂大夫最重视的医书和他的成果,不替他保留
来,就觉得对不住老人。
又到聂芸的房间里看了一圈,从桌上的针线笸箩里拿一个未绣完的靛蓝
荷包,那荷包上预备绣一双丹
白鹤,其
一只已经完成,另一只只绣了丹
,绣得栩栩如生,可见用心异常。莫尽言知
,这个荷包十有八九是为俞思冕绣的。想到俞思冕和聂芸,莫尽言的鼻
一酸,
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
,他拿起已经蒙尘的荷包,轻轻弹去尘灰,将荷包收
怀里。
从聂家来,莫尽言回到自己家门前,怔怔地看了半晌,想找
熟悉的影
。然而那房
东面那间已经完全烧尽了,西边的屋
前面
分也颓坍了,大概是倭贼闯
他家,见没什么可拿的,一怒之
了一把火。这哪里还是他的家呢?莫尽言
烈控制着自己的
绪,终于还是走了
去。
庄许大声说:“小言,不要去,很危险,房
随时会塌的。”
莫尽言没有理他,继续往里走,他小心地推开了烧焦的门,门散了架,往里扑在地上,门上的砖
和瓦片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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