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见观音(女尊) - 赠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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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州,九省通衢,天南海北的行夫走卒都需借此地的车行舟,再往西就是瓦朝最大的港,通州路发达,航沟通京师与海港。

    天亮,城门先是阵鼓声,当钟楼的钟声也自钟楼四檐飞时,守城的金吾卫便会开城放行。此时已是秋,通州位置偏北,刚过霜降的节气,一大群人此时聚在城门等着里开门。远郊近野的多是商,有乘着车的,也有人力车,麻绳从臂腕两肩穿过,拉着一车货,旁边还得跟着一俩个人,守着车上的东西免得有人浑摸鱼。

    路边还有那么几车轿,都是两抬的轿,这样的轿瞧着风光,实则即使是在平地上,也是很难走稳的。皇帝开恩,准许了地方富坐轿辇,人有钱便摆阔,可笑这样的摆阔大多都是活受罪,有钱人倒也甘之如饴。

    少顷,城门开,人群渐渐拢成一团,被压实的路面也飞起尘土。所有人都想往前挤,却迫于守城将士冰冷的刀剑,如同卡壳的齿,一停一顿地行

    这一线的人守城军早已司空见惯了,他们冷着脸挨着冻,一个个检查放行。队伍的规模越来越小,才叫那个远远坠在最后的人影空了来。

    一苍蓝朴素的影被奚落在人群之后,纤细修格,油亮的竹篾斗笠,灰的麻布裹着全脸,只一双邃明灭的,晨夕的雾气似乎都倾注在她,而明亮的瞳仁是被云气托住的星月。

    近来皇城戒严,连带着京都各的城镇要也跟着张起来,来人,牵住缰绳缓缓走来,她的眸一直时刻关注自己周,一旦有人靠近便恨不得后退三尺。

    如此的古怪,更得严查。

    “站住,例行检查。”

    听到他们的喊声,来人没继续走近,隔了一段距离便停了,宽大的袍有什么事来回蛄蛹,随即伸一双带着灰材质不明的手的手,递上了自己的观玉牌,她年岁未满,还未正式皈依受戒,因此只能先用代表观的玉牌。

    几个月前,瓦朝的女帝得了一怪病,民间众说纷纭,有说是绝症的,也有说是被人暗害投毒,百姓唯一知的是她们的帝王已经逾月未曾上朝,这还是实在瞒不住了,由几个大臣近侍来的。

    朝臣忌惮着君后(类似于太后)及其母族背后的权势,死谏凤君,请其暂代无的帝王理朝政,在她们想来让一个无低贱的凤君理政事比起大权在握的君后要好过千百倍。

    凤君接受了臣的谏言,君后也碍于各方势力的阻拦与民间的舆不得不放权给凤君,初始的几个月,凤君表现得无功无过,一分臣便动起了心思,趁着这段时间大肆敛财捐官、结党营私,国价连连上涨,君后看准时机乘势而,借着清察贪腐的名义,拿着不知从哪来的女帝皇诏,以凤君无、无能的由褫夺其封号位份,打了冷,使其大权旁落。

    君后掌权,王氏一族便如日天,即刻宣布戒严,防的就是各地想要京勤王的将领兵卒。

    而京城也隐隐有些动,君后便召令全国的观庙宇各派一名颇慧果、熟读经典的年轻士或僧人,为帝王祈福诵经。

    女帝生死不明,祈福诵经还说得过去,但这要求年轻的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然而其实大家也都门清儿,现任国师时应召,即将圆寂,登极乐天,照昔日大公主与先帝和国师府的约定,一任国师必须自玄门。

    就这样玄门、禅门坐庄,也免得一家独大,先帝喜好制衡分权,自是无不同意。而大公主作为引教并一手提的人,观音禅院一事后,禅门逐渐失了信力与权威,也是靠大公主暗作保才勉无事,无风无浪的度过,无论哪个方面,他们理应还这份大恩。

    邱忌瞧着这两方争斗只觉得有些好笑,如今,连神权都能分权制衡了。

    禅门自开朝沿袭的国师一职到此断,如今每一个皇城的士都有可能是一任国师。原本存着的万分疑虑被权势打的烟消云散,守城军士弯穿着盔甲的腰,恭恭敬敬的查看后又送回。

    “莫怪,职责所在,您请。”

    虽然这位遮掩的好,但军士也晓得这是位坤,也算是新宗教的妥协吧,男众多于是只能在戒的禅门皈依受戒,女稀少于是只能皈依受戒于存在允许婚育的玄门。

    无论如何,在瓦朝,繁衍生息才是等大事。

    若要错着来,只能记名个俗家弟

    只见这人又小心翼翼并不直接接过,只是打开了自腰间摘的布袋。

    “您辛苦,放来便可。”

    轻轻浅浅的女音,果然是位坤

    了通州的城门,她自是先去寻落脚的地方,既是通重镇,自然有供的草场,那里平坦开阔,并不常有人来,坤想租住废弃的草棚厩,场主人虽觉得奇也怪哉,但送上门的生意不能不,心里暗想是否得盯着这人。

    回家苦思半晌,忍不住与夫郎说了,又被打趣是个榆木脑袋。

    “这时候京的僧,多半都是得了皇令的,俱是有名有姓的人,你还怕她们不成?”

    场主人一敲脑袋,才回想起这回事来,又开始心急是否该络些,与这可能的贵人个好才是,又忆起那说不想任何人打扰,转不过来的脑袋从一个死胡同撞另一个死胡同。

    “人家这是在修行呢,自然不好打搅,你呀,少这闲心思吧。”

    ……

    那夫郎说得对,灵玑确实不想任何人来打搅她,更不想与任何人接近,她才从充满瘴气的岭南回来,而她上一个接的人,是位麻风病人,这个时代的麻风难以治愈,真正的绝症,她待在那人边,与师父的信件一月一来回,方药尽,也只是延缓病程,续命个一年半载。

    她们救不活那个人。

    偏偏这时京城了召令,无铭观记名在册,她只得动去往京城。

    这无异于杀人不必刀。

    灵玑愧悔歉疚,她晓得一旦她离开,前这人就会死,她活得痛苦,病大风,骨节重,须眉堕,左目盲。她的血溃烂成块,几乎要从上掉来,一臂连踡,两足匍匐,寸步千里。

    待到后期,疮痍遍,眉秃鼻塌,面容丑陋残疾,手指连笔也握不住,这简直就是毁了这个曾经的世家的状元郎。

    明明那样好的一个女郎啊!

    “,你去吧,能有这段时日,襄馥已知足。”

    她已经修通了乡郊的渠,打通了淤堵的航,也总算写完了自己的诗集,更何况,她在这最后的人生里,遇到了一个叫邱灵玑的士。

    柳襄馥动动脑袋,不得不又抖落几,朝她笑:“我这病……就不送你了,待你到了京城,等你的来信,我亦会回信。”

    这笑勉,皇命不可违。

    离开的那天,挑了个不见人影的时辰,灵玑红着离去,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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