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见观音(女尊) - 胡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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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浮华如转萍,老士又不是来叙旧的。

    邱忌冒着莫大风险来此一遭,自然是为了些别的。

    “贫已非俗世人,居士不必以槛人之礼相称。我那徒儿早便来信,可惜老叫些俗务缠,今日才到,居士,这便是我那徒儿的信。”

    老士弯,将枯黄的信纸从脚边的门去。

    过去的易过去便已结算,银货两讫,她似乎当真只是为了履行她向灵玑所承诺的。

    门背后,木动的声音再度响起,门后之人似乎用了好一阵来阅读信上的寥寥数言,又或许是需要思考良久。

    邱忌抱臂移至檐靠墙,躲着渐渐西斜仍还保持着毒辣的太

    不急。总之,这扇门注定是要开的。

    直到日淹没她的后才重新有了动静。

    邱忌叹一气,这世上,总有人以折磨老人家为乐。

    “秦公主肯光临寒舍,某真是荣幸。”

    好久好久以前,大公主抛的柳枝,吊上了一条铁骨铮铮的鱼,都说至清则无鱼,可这条鱼偏偏待不惯浑一潭的京城官场,大公主许了她官位,只要求这条鱼好好地待在这浑,看似给了她一个接近卷宗的目标,却又从不设期限,在待着的柳襄馥渐渐明白,原来不是熟记百家经典、作得锦绣文章、恪守君便能好一个官。

    这话对也不对。

    柳襄馥注定无法在天女脚官,她被困在本心与家族门楣之间左右徘徊,久的烦忧让她逐渐想要逃避这些,便一心扑在如何接到那些隐秘的卷宗上。

    可惜,同样的不顺利。

    每当她靠近那莫测的真相一步,更多的倾轧便会袭来。

    她对自己,也对这个官场越来越失望。

    她又重新去拜访了自己的恩师,曾经,她在这位大儒定了自己为官的信念,而今她又回来,希望老师能为她解答疑惑。

    来到恩师府上,见到的却是正与恩师侃侃而谈的大公主。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的从官之路不过这位权贵的一时怜悯,所谓的卷宗,早有更合适的人选,又何必选她,或许她所的那些,还不如当初在翰林院编修四库来得要好。

    恩师见到她面容一凝,大公主却是笑了笑,在柳襄馥正式拜见过后,单独宣见她。

    “柳大人,辛苦。”

    柳襄馥直跪在地上,也不曾抬一个。

    “官在一无所获,当不得殿一句辛苦。”

    女郎跪着也要争一个不屈,贵人也就没让她起来。

    “怎么不算辛苦?柳大人孤一人在前迎风执炬,我们这些后来人可是沾了您好大的光。”

    正科与恩科、左党与右党、世家与寒门,很多时候,仅仅一个,一朝堂的官员便能划得泾渭分明。不谈政见,只谈立场,大多人就咬死在那一块上,争得破血

    若君主有手腕,还能把着度,拿那“”吊着朝堂上,运气好还能挣个小盛世,若君主残暴不仁又或是懦弱无能……

    无能到竟然能让她一个久离权利心的人,将手伸到了官员任免上去。

    邱忌没打算说,那届恩科其实有些是她安排人向唐诗礼献金买来的,被她安了各,这群人好控制、识时务,是无论她还是唐诗礼都乐于使用的棋,以珷玞玉,棋便也低劣,大概用个几回便无用了。

    丘先生说:君如玉。

    可玉本就比褐石易碎,京城官场上的柳襄馥就是如此。

    柳襄馥的才能不在此,邱忌又不喜去打散了她人应有的选择。已是六最风平浪静的,邱忌为柳襄馥设了一个目标,与柳襄馥原本的人生目标一起,如果她能此后如鱼得、遂心顺愿,当然最好,如果不能,早日醒悟,也不至于玉蒙尘。

    一派的失势,自然会有一派的得势,那些老油条盯着柳襄馥打压,那总得提一批,不意外,她安排的那些人有了接秘辛的资格,邱忌说她是“迎风执炬”当然不算错。

    更何况,柳襄馥的价值不仅于此,她的恩师,一位当世大儒,若能看在自己钟的面上能被她请去鳌山秘府讲学,那又是好事一件。

    她邱忌不过是,小小地,骗了她一呀。

    大儒在旁室喝茶喝得心焦,她已不需学生的功名来装自己,倾心教导的弟,只要能好好将学问去,在朝在野又有什么分别。

    殿与自己商量过,不如就放去秦川附近,负责开凿连贯运河的河渠,总好过在被冷置,虚度年华。

    国库里趴着王家和皇室这两条蛀虫,运河修建在权力替的几年里近乎停滞,最后还是当地的大族和商会联合凑的金银。大儒只是没想到,殿居然能手到运河一事上。

    柳襄馥已经化了,她毕竟不是那些死读书的书生,可她总反邱忌这般,好像她是她的什么牵丝木偶。

    “柳大人可别记恨我,贫只是给您一个选择,至于选不选,还在柳大人。”

    邱忌又坐了会儿,想着还是留些时间给对方,还不如先告辞离开,她可有得忙。

    “某多谢殿昔日的提携之恩,朝堂有才有德之人多如草芥,草木之微,蒙照临之赐,在已知足,臣会向陛自请去地方,运河一事利在千秋,此乃我朝官员的本分,辖一应事宜,臣必鞠躬尽瘁。”

    柳襄馥垂叩首。

    邱忌惋惜,可人有选择的自由,她没有过,所以不希望别人也如此。

    “好吧,不争先,而争滔滔不绝。柳大人,愿您福生无量。”

    邱忌没有再,于是不知柳襄馥被排挤去了岭南,又恰好爆发时疫,最后染上麻风。

    她的家族也因为站错队伍,被里容不得沙的王氏打压。

    人可以有许多选择,却不见得至少有那么一个是好的结局。柳襄馥今日就算后悔往昔的选择,那也与她不相了。

    老士此次来,还有些别的事。

    她年轻时接过一群外丹派的教弟,见她们围坐一,几个脑袋互相挤着商量着药石比的模样,邱忌也来了兴趣,才晓得她们原是要炼丹。

    邱忌以为的炼丹就是些草药,用各方法鼓捣成一小,治病或害人,没什么两样,那群人却不同,她跟在一旁,亲见她们去林里挖矿采石磨粉,草药不见几样,净是些绿绿的石,放卧着熊熊烈火的大鼎,然后炸塌了整个府。

    小辈们灰土脸,一个个唉声叹气地不得不清理宛如地龙过后的府,重新将鼎立起来,又投一次炼丹

    邱忌似懂非懂,却大为震撼,小辈们因为手,才不得不自己矿,却因不熟练所以矿石杂质多,炼丹连连炸鼎,她当然知自己该什么了,小小一袋雪银,这群小辈便心地将她拉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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