阈值（四）

    （肆）山

    这个月，大小从国外回来的喜庆劲还没过去。冯家就遇到了大祸事。

    家拿给冯九一封信，这信居然是勒索信。

    ［冯林志在我手里，送一车十袋粮到北山坡脚。］没有落款。

    五姨太识字，见冯九脸不对，夺过信。

    边看边颤抖起，看完，人就直接了过去。一群姨太太丫围着掐人，好容易掐了过来。

    老爷，你得救林志。五姨太站不起来，几乎是趴在地上声泪俱，抻冯九的。

    哎，他是我唯一的儿，怎会不救。

    谁？是谁绑架了林志。

    那是北山坡的土匪，梁山的人。

    冯九叫来了家，去粮仓取十袋粮。

    家嗯啊半天，信住脚，就是不动。

    去啊，都急得火上浇油了。

    老爷，粮仓没粮了。家说得吞吞吐吐。

    怎么可能没了？去年收了几千旦。冯九恼了，一脚踹倒了家。

    家爬起来，又凑到冯九跟前，老爷，才给邻村送去了剩的都换了

    其他姨太太们站旁边不敢话，听见老爷提起邻村，粟米想起前几日大门见到破草席来的三寸金莲。心琢磨着，自己家粮明明不多，为啥不先让本村人吃饱，反去恩施隔村。

    老爷，咱有粮，有。五姨太忽然从袖拿一串钥匙，跟大家解释，备用的，备用的。

    粮算是凑足了，冯九让石推着小车送去了北山坡，土匪的山。

    他回来的时候，冯老爷和五姨太还在地等。

    林志呢？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啊。那边收货的人说，少爷放回来了。

    放回来个！冯九再怒了，脱掉纳了千层底的黑布鞋就往石脑门上甩打。

    会不会办事，会不会！简直养了一群猪，猪还会膘，会仔，你会什么？会吃里扒外，饱私！

    五姨太听了，不吱声。

    当夜冯家人都睡不着，粟米也辗转反侧，就又去后院。她心里想着这夜里会不会再遇到艳和上次那个壮的汉纠纠缠缠。

    死鬼，你怎么又来。

    想你，想你的大

    大什么，粟米没有听清楚，间却温一片，似是了什么。

    以后你少来。

    为什么？

    隔那屋可是十二太太被吊死的屋，我可不想被发现。

    屋里传来啵啵和嚓嚓声，叫偷听的粟米好一阵联想。

    你不一样，老爷叫你来照顾这院，就是这个意思。

    啊你轻，一都不斯文。

    要什么斯文？老爷雄不起来，倒是斯文，厨娘说每天拿药吊着。

    艳用力拍抱她腰枝的大臂，好啊，你居然背着我和厨娘有一。你给我走，快走。她突然发起癫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推推搡搡把他轰了去。

    男人抱着衣裳，赤膊上，看了隔挂了大锁的屋，疯女人，早晚一个结局。

    粟米蹲在墙的草垛后面，捂着怦怦。

    又有信，又有信。家几乎是着脚来的，踉跄着几要摔倒。

    老爷拆开看，五姨太不敢再去夺信，就瞟看。

    ［半夜时叫你的一个姨太太带上十金条上山，一人换一人。］

    十金条，在冯老爷里，不算什么。这些年收上来的粮，早就换了成百上千大黄鱼，存在城里银行的保险柜里。

    这问题的关键是，拿谁一人换一人？

    冯九伸手指，对着站成一排的姨太太，指。

    你！三姨太慌张地摆手，往后缩。我不行。

    你！他又指十姨太，十姨太弱，吓得登时倒在地。

    你！冯九指到了五姨太，她亲生的儿，她亲自去救，合合理。

    老爷，你莫不是糊涂了？大太太不断给冯九使。这去过土匪窝的女人，哪个还能回来？你莫不是让志儿将来怨你害了他的亲娘。

    冯九不说话了，大太太这样说，没有哪个姨太太愿意去。

    就算能活着回来，她还能在这家活去？一条白绫已经挂上了木梁。

    我去！胡粟米站了来。

    你去？冯九伸着脖又是意外，上一次是她找他要五袋粮的时候。

    我要一金条。她算过，一大黄鱼十两，能换一百块大洋。一百块大洋，足够买到大小上穿，脸上抹的所有西洋件。

    胡粟米看到周围往后退的姨太太，面上皆是恐惧。她就知，这一金条，冯九会应。

    冯九肯定会应，一边是小老婆加一金条，一边是亲儿。孰轻孰重？

    半夜时，她的人和十金条，现在北山坡脚时，五大绑的冯林志被人压在一井边上。

    好汉梁山说话算话。他一手拎着冯林志的脖，一手对胡粟米勾勾指，过来。

    胡粟米看了冯九，颤颤巍巍走过去。

    把金条给我看。

    她递过去一，他借着月光看了泽，再掂份量，耐心地把十逐一检查。确认金条无假后，他终于看了粟米的脸，满意不满意？他没心思想。

    冯老爷，你的蠢儿，接好了。

    梁山穿得破烂，搭在肩膀的白褂破了大，魁梧的大臂，青血粟米都看得清清楚楚。

    冯林志的嘴被破布堵着，扑到父亲冯九怀里，回恶狠狠瞪绑架他的梁山，视线转移到胡粟米上，却突然傻兮兮笑起来，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胡粟米觉得，他在笑，你值吗？你不值，你没有我值。

    冯老爷是领着家里所有的家仆和壮丁去的，上百号人，甚至还有几杆土枪。

    他把堵住冯林志嘴的臭布拿来，儿，咱们回家。

    怂，怂货。梁山不过就十几个弟兄，也是几杆土枪。

    梁山得不能算好看，她和冯九家的工石差不多的材，样倒叫胡粟米想起后院厢房，把艳压在面的那个男人。

    回去。梁山突然弯腰，把胡粟米整个人抗在了肩上，然后从带摸手枪，冲天发了响空弹庆贺。

    十几个弟兄也跟着兴采烈，粮有了，金钱有了，女人也有了。

    胡粟米再明白不过，女人陷匪窝的命运是啥，她不在乎什么清白，也没有什么礼仪廉耻。从前她在乎那黄澄澄的粟米粮，现在她在乎钱。

    能不能摸摸你的胳膊。与梁山共一室，她却主动。

    啥？

    你胳膊怎么这么。

    摸吧，你摸。梁山直了腰板，他以为冯九会送来个哭哭啼啼的姨太太，没想到送来个浪.货。

    ，真。

    还有更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