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原来我只是一个小替代品啊

    魏叔玉不是不清楚答案。

    三百多年前他就早已清楚。

    这个时候来见一见她，多问上一句，不过是想了自己一个心结，也给自己一个代。

    司天监所制的姻缘绳，多半是被大雍天送给了她盲的兄。

    他手腕上的那截残损红绳，也并非她所赠。

    不过是他自己寻了一截红绳，在腕上来糊人的。

    糊别人，更糊他自己。

    镜湖十年乃至后半生，他都盼着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她。可惜李缜是个不守诺言的人，让他一盼就是三百多年。

    我没把他怎么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趁着这个机会来见陛一面，也不过是想让你听完最后一曲。琴弹完了，我也就该走了。

    魏叔玉负手而立，忽而扬眉一笑，又冲着面带警惕的卫蓁蓁缓缓：毕竟我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不像陛你，许诺却不守诺。

    卫蓁蓁嘴角了。

    都说了她不是什么陛，这人怎么还挖苦她？

    只是瞧着殿玉立，笑得一派明朗的白衫男，心里隐隐的歉疚又袭上来。

    她了袖，咬牙：你别等啦！魏叔玉······我早就不是什么陛，三百年多年都过去了。我不喜你，也不值得你等。

    陛·······

    魏叔玉还是打断了卫蓁蓁。

    他上前几步，轻轻将腕上红绳扯来。

    你自然值得臣等。只是以后，臣可不会再等你了。

    那截本就褪红绳在他如玉般白皙的手掌渐渐萎谢，最后化成一团飞灰，被他轻轻拂开。

    三百多年的等待，到了此时也轻得如同飞灰一般。

    他早该如此，轻轻拿起，又轻轻放的。

    无人抚的松木焦尾琴尚在奏乐。

    只是如松风江声般的琴声也将歇了。

    周遭的一切又开始动。

    所有的东西开始消散，变成样的波纹，似乎之即碎。

    执念将消，梦境将散。

    魏叔玉懒懒笑了笑。

    他本来就是疏狂不服教的。

    为了境看似艰难的天留在，耐着脾气学了许多不想学的规矩。

    如今执念了结，少年时顽劣的脾气又上来。

    他侧看看卫蓁蓁侧努力瞪着自己的男，笑着：蓁蓁，你刚刚说他叫卫琅？

    白衣魏郎话音落时，琴声也到了最后。

    周遭一切碎成了波。

    波压着波，将绿衫黄衫的人，殿繁复堂皇的桌椅香炉一并吞噬。

    燃起的香脂还未来得及被炉炭火烧尽，就随着袅袅香气一同散尽了。

    笑意明朗，意态洒脱的魏叔玉也消散了。

    卫蓁蓁从桌案上爬起。

    幽思殿桌案上紫金鎏铜的香炉燃起的青烟也到了末尾。

    她尚未来得及唤人来替自己酸疼的肩膀，就被一旁同时醒来的卫琅给拉住了手质问。

    重新将面前少女看得一清二楚的男，凤泣未泣，泛着柔柔光，皱眉黯然：你一直都记得他？那我算什么？原来我只是一个小替代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