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二合一章（600珍珠）

    翌日风和日丽，林睡到辰时才起。习惯去苏氏院请安，发觉林桀竟也在。

    今日你哥哥请了假。苏氏解释，一边给他盛粥，又招呼林，妹妹用过早饭吗？要不也吃吧。

    林摆手说不用，在一旁坐了，问：是什么事了吗？

    她哥哥是最勤恳的人，无论是从前家里事，还是读书都不会偷懒。她偷偷瞄他一，发现他略有青黑，神冷淡。

    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往日不会躲闪回避，但是今日到她的目光，他立别开，低喝粥。

    苏氏自己也奇怪，昨日半夜，她都睡了一觉了，丈夫忽然过来了。他掀了帘来，却不上床。

    她叫他，他只说让她别担心，好好睡，自己则对着窗坐了大半夜，冷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苏氏熬不住睡着了，第二天天未亮她醒了，结果看见他还是坐在原地。

    他形容憔悴，有血丝，跟她说了一声今日告病请假，倒睡了，一直到了卯时才醒。

    什么原因，她也不知，丈夫很少有绪失控的时候，就算官场和人政见不合，受人讥讽责备，他也能沉着冷静应对。苏氏再三问他，林桀只说自己是累着了，想休息两天。

    你哥哥只是累着了，公务繁忙，人总有撑不住的时候。苏氏笑着打圆场，这枣泥酥是我才的，还着呢，你尝尝。

    林觑着林桀的脸，只觉得他比旁的任何时候都要苍白，都要冷淡，拒人千里之外。

    她收回目光，笑着拈起一块糕：那我尝尝。咬了一小，又偷偷看林桀的表，他垂眸，神愈发冰冷。

    她不敢看了，笑：很甜，嫂嫂的果然好吃。

    末了，她还是忍不住轻声：哥哥既然累着了，这两天就在家好好歇着吧。

    谁知话音还未落，林桀忽然一拍桌，猛地起：吃饱了。我去走走。

    他从未这样过。

    苏氏莫名其妙，林桀也暗惊，不敢再说一个字。

    待林桀门后，苏氏试探：同你哥哥吵架了？

    林咬着，摇：我也不知。

    苏氏拉着她的手，安：其实也没多大事，一家人嘛。又笑：以后你嫁人了，你哥哥还不是得笑着给你陪嫁？你别看他面上不冷不的，着实会疼人呢。

    林了手帕，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语。

    自前段时间来，林家兄妹几乎就不再说话了。

    苏氏瞧在里，偶尔还要劝上两句，可二人无动于衷。

    从前丈夫念着小姑，对她好，苏氏心不太痛快，但现在林桀简直是翻了倍地对林冷淡，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朝回来，苏氏来迎他，明明林在后面，可他就像看不见似的，既不打招呼，也不说话，连一个神都欠奉，像是林本不存在。

    廊肩而过，林低候在一旁，轻声喊他：阿兄

    可林桀目不斜视，直接走过了，只留一阵风声。

    林肩膀颤抖，可一次，她还是会在廊等他。

    林自己知为什么。

    因为那日她回去找了一，发现藏在枕的其他东西还在，他的披风不见了。

    她的心一凉了半截，后面见到他的态度，就一切都明白了。

    罗带悔结同心，独凭朱栏思。梦觉半床斜月，小窗风鸣琴。

    一切都是她的奢望，她的一厢愿。

    苏氏和霜儿，乃至府上的所有人，都对她一切如常。苏氏甚至对她更好了，可她半夜睡在床上，总觉得一阵后怕。

    她害怕自己会被赶去。她害怕这一天即将到来。

    林尝试着同林桀说话，可他没有任何回应，她只有拙劣地想其他办法。

    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原本不善言谈的林努力找着好笑的话题，苏氏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林桀却面无表，早早离席。

    《锁芳菲》第三场戏开场了，林一次提要去给云哥送。

    苏氏都惊讶了：妹妹喜他？上次我叫你一同去买，你还不愿呢。

    林睁着睛说瞎话：上次看了戏，觉得先生确实唱得好。

    她说完意识看了林桀一，发觉他撑着，专注地看戏场，本没注意她，也没听她讲话，心又是一阵挫败。

    云哥唱完后，照例过来拜见。

    这次林主动上前去，给他献。

    云哥着彩绣，衣袂飘飘，见了她有些惊讶：林小？

    她从未离男旦这么近过，他红妆未退，角微挑，看了她一，笑容加：这是给我的？多谢抬。

    他从她怀里接过，整个人被百包围，飘然如在云端。

    她鼓起勇气，对着他的睛：我很喜您的戏。

    云哥看了她后的林桀和苏氏一，朝她一个笑容：是吗？

    他的瞳仁清亮，有神，随意一就是天然的风。

    林小也是戏迷，那请您来戏台后面瞧瞧如果您有兴趣的话。

    苏氏笑：妹妹，他们戏服挂了一整间屋，好看得很。后面还有许多人练功的，你可以去瞧瞧。

    林看林桀依旧没什么反应，狠心，答应：好，那也请先生同我讲讲今日的戏。

    今日的戏她看了个囫囵，只知芳菲和少爷私奔了，途却遭遇歹人，两人分散，芳菲被人所救，就暂住在了恩人的家。

    云哥笑：自然，您这边请。他撩开帘，走在前面，林跟在他后面，一同去了。

    走之前，林终于透过帘隙，最后一看到林桀微沉的脸。

    苏氏倒是不担心，这戏院是国公府的人办的，许多夫人小们都来看，不会什么幺蛾。

    云哥引了她楼，绕到后台，许多人见了，纷纷问好。云哥一一应过，带她走了旁边的一间屋。

    这里面一片彩绣辉煌，致的戏服挂了几排，云哥在前面翩然走过，来到最里面的地方，那是他一个人专属的位。

    云哥随意指了旁边一张榻，：林小请坐。

    林小心坐了，这旁边都没什么人。屋很，周围都挂着戏服，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云哥笑着：劳烦您帮我拿一。她应了，乖乖坐在旁边。

    然后云哥对着铜镜开始卸妆。他的睫很，脸上艳丽的红褪去，镜里逐渐显现一张清秀白皙的脸来。

    她愣愣坐在旁边，怀里抱着，看着他一不着急地卸妆。

    云哥用帕拭去脸上的颜料，回来，笑：小不是戏迷吧？

    林愣住：如何这么说？

    云哥噗嗤一笑：看得来。方才经过一路练功的童，您没看一，过来了，您却对这些戏服比较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