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月圆月缺，光逝。

    那夜过后，阎冥消停了一阵，两人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钟沁儿看着月亮的盈缺变化，计算着日，不知不觉她已在域待了近半年。

    容渊确实没有再为难过她，或许如他所说，他从来都就没有打算为难她。

    只要他在域，无论多晚都会回来。有时她睡了，听到些许响动，微微睁开之时，会看到他就站在床前，默默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与夜溶于一，着说不的复杂绪，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面容神没有一丝的变化。

    当她有些惧怕地卷被褥，戒备地盯着他的时候，他却也只是低低地说一句。

    睡吧。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人的耳语。那时，她总会想起他此前所说过的那段话。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纵然是为什么？你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

    她的确猜到了，但是她不敢相信。

    只是，有些话一旦听耳里，便像是到了心间，让人不由生百绪，千滋味，万万不可忘怀。

    那一年的秋，他走了整整一个月。

    临行前他递给她一件什，她低一看，是一个玉的葫芦，只有掌心大小。

    阎冥修的是火系术法，这里面有能克制他术法的忘川之，若是他敢来扰你，你就用这个来对付他。

    你帮我来对付他，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她的指尖挲着那个葫芦，一阵沁凉的觉顿时自向外传来，凉透了她的掌心。

    她知忘川之位于冥界九重渊阁之，两岸的曼珠沙华能释放迷噬人心的幻觉，想要得到并不容易。

    但，他还是给她了。

    容渊地望了她一，淡然说：你的安全更重要。

    钟沁儿迎上他殷切的目光，见他的神里隐着一丝的柔，缱绻似，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神。

    你这次要去很久吗？她不再与他对视，偏过去。

    我会早日回来的。他抬了抬手，想要轻抚一她的脸庞。

    当他的手越伸越近，指尖已经到她脸侧的细柔发丝，就快要碰到她肌肤的时候，却还是抿住，突然收了回来。

    他看着她新月般莹洁的侧脸，秀可人。她眉轻垂，微落的卷曲睫微微颤动，掩映着眸的绪，不由抿了抿。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最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等我回来。

    此时此刻，一言胜万语。

    一个月后，容渊回来的那晚正值雨夜。

    整个域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蓝的闪电不停地划破天际，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钟沁儿走到窗前，见屋外黑得是伸手不见五指，不时觉到有习习凉风漏来。

    就在这时，后的门被人一用力打开，响声震耳。

    她转过去，隔着一屏风，外间烛火通明，她缓缓走近屏风，默默地望去。

    正看见许久未见的容渊被两人搀扶着来，青鸾跟随在后面，神张。

    容渊坐在外间的矮榻之上，面苍白如纸，双目微阖，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他全上鲜血淋漓，将整件衣衫都全染透。

    钟沁儿心一，一月未见，她已经猜到他肯定是去执行了什么重要的任务，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狼狈地回来。

    从前他也会偶尔去几天，也会带伤回来，却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心，仿佛是有一块大石沉沉地压在心，让她连呼起伏都有些困难。

    耳边再次响起此次临别前，他的那句，等我回来。

    忽然觉得，连呼都是一痛。

    随行的一位医者声，让搀他来的人给他换脏的衣。钟沁儿见状，赶忙又转过去。

    等到她回过来，隔着屏风再望过去，容渊已半卧在榻上，上赤，仅着了一条亵，被拉到了膝盖之上。

    那位医者给他简单地清洗了伤，开了外敷的伤药，嘱咐青鸾替他上药，自己则去了药室，准备亲自熬药。

    外间有人，钟沁儿只得拿了一把团扇，遮住半张面孔，缓缓步，走近他的侧。

    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那些伤，又扫了一青鸾拿着的治伤药，微微皱起眉。

    她踌躇了一，才是开说：这药恐怕是不行

    青鸾转过脸来望着她，神微动，见她言又止的样，便让另外二人都退了去。

    然后，对着她说：这里没有外人了，钟姑娘，有话请直说。

    钟沁儿放团扇，缓缓坐在榻边，外间雨疏风骤，整间屋烛光飘摇，笼在明黄的光线之。

    她第一次正对上他半的躯，看得如此的清晰，忽然耳一，玉白的耳廓透了一的红。

    她捺住心的羞意，手指着容渊肩的一伤。

    这伤外表红透黑，又有火气弥漫，里面又有丝丝冰蓝，这是蓬莱岛的火焰冰掌。

    这时，容渊微微睁开来看着她，薄微挑，不错。

    她咬看了他一，不动声，寻常伤药仅能止血，若想缓解伤痛，不落后遗症，还需要加一味绛珠草。

    青鸾探寻的目光对上容渊，见他朝她微微颔首，便默默记了来。

    钟沁儿的手又落到他手臂前方，这伤前尖后宽，是钟离门特制的武雁翎刺所伤。钟离门雁翎刺有一路十二式剑法，辅以本门系术法，雾为障，矛为刺。

    她停顿了一，又说：要治这伤，伤药之还需加红铁泥，火棘鸟的血。

    容渊此次任务应该是对上了四大仙门，她只得将这些伤一一明，又仔细地告诉了青鸾该如何对症药，服之药又应该如何熬制。

    青鸾将她所说的一一记了来，又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钟沁儿犹豫了一，她此刻术法被封印，真气全无，也没法去探他的息。

    容渊再度睁开来，轻声说：伤无大碍，我自己慢慢运气调理就好，青鸾你照着记来的方再去药室药。

    他把目光转到钟沁儿的上，看见她正站在床边，清冷如霜的双眸凝视着他，不见任何的波澜起伏。

    青鸾转离去的时候，她也站起来，准备移步去里间坐着，却不料容渊微起，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他五指收拢，用尽仅有的气力抓住她。

    青鸾回，地扫了两人一，细声劝：钟姑娘留在这吧，不然堂主动静太大，伤又会崩开。

    钟沁儿只得又坐回了榻边，她微低来，眉轻垂，一言不发。

    容渊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千言万语都沉于底，一切尽在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