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归林 - 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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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姿态无害到了极,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蹲,眉目都垂,睁大漉漉的眸里全都是臣服和依眷。

    江漾被他用这样的神看着,呼都要滞住了。

    她好半晌才咽了咽咙,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问他:“那你跟我一起回柳府好吗?”

    顿了顿,又说:“母……”

    她极快收声,直觉告诉她赵连雁并不想听到这个称呼,于是她又小心翼翼,“梅娘很想你……”

    赵连雁咬了咬后槽牙,把放在她肩膀上,闷声:“你是为了她来找我的?”他委屈的不行,恨不得掉泪来,哑着嗓问,“你呢……你就没想过我吗……”

    他垂来的发丝带着渍勾在江漾的指尖上,挠人的,在她的手臂上蜿蜒意。

    她轻轻唤了一,带着恳求的意味:“小林……”

    赵连雁将她抱得更,憋着气儿,一颗心被摔的七零八落的,腔上的伤连着心脉似的疼:“漾漾,你就可着劲儿欺负我吧……”

    江漾脱绸衫替他发,赵连雁的发其实偏,要用手细细抚摸,带着力度受才能摸得来。而柳濯月的发是稠密且柔的,一梳就到尾,顺泽。

    他们的不同真的要熟悉到骨里的人才能认来。

    她帮他把发上的,赵连雁扯着她不让她动,她便只能用手帮他通发,甲尖权当篦齿,一划过他的一乌发,轻柔地碾在鬓角。

    赵连雁闭着睛,心难受,也疼,恍恍惚惚听见江漾的声音。

    “你走之后的几个月里,我没有一天是不想你的,可你当时怎么能那么狠心,几句话就把我抛了。”

    她了他的发尾,眶忍不住的发,声音也大了些:“是你欺负我,赵连雁,是你把我给欺负坏了才是。”

    赵连雁骤然回神,里升起了一片雾,他怔了片刻,看着江漾红的眸,才突兀地想起,今天晚上他的小姑娘哭了那么久,断断续续的,都没有停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怕自己回不来……我曾经亲看过不知多少生离死别,在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拿指腹轻轻抿在她的角,把开。又低嗅着她上的馨香,轻拍着她的肩,缓缓

    “回程的路上,想过千百讨你开心的方式……我也想过,你肯定生气极了,会好几天不理我,会假装看不见我。你怎么对我都行,就算你要拿刀我,我都能帮你把刀磨好了去。”

    他把靠在江漾的肩膀上,盯着她的颈侧,她的脸生生的,耳后的肌肤也极细腻,浮着淡淡的一层绒金。

    上面有个极致秀气的玛瑙丁香,一小石榴红嵌在耳垂上,极顾盼风

    他的漾漾,在他不知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女人气。

    “我只是没想到,你成个婚,居然连过礼都省去了。小半年的日,我分明算得好好的。街上那人说你冬月便嫁了人,我简直要被气死,连问好几人,闹了好几家店,才知这是真的。”

    赵连雁把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漾漾,我的心疼……”

    刀剑过肩,箭之时,他都没喊过一丝痛,如今他缩在一个小姑娘的怀里,嘴里咕哝着,我疼。

    江漾着急忙慌地看着他的伤,用手一摸,还能蹭到血,她急切地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停酒?”

    赵连雁低着声呢喃:“不喝酒更痛……”

    江漾站起来,四看了看,问:“纱布在哪里?”

    赵连雁抬起眸,亮晶晶的:“你要帮我换药吗?”

    她把翻找到的白纱巾扔在他上,没好气:“你自己能来吗?”

    笑话,当兵这么多年,别的本事就不说了,缠纱带的本领那必须得是炉火纯青。

    那个纱带轻飘飘地砸来,他偏偏往后一倒的架势,捂着躺在地上,地看着她:“不能……”

    “到床铺上坐着去……”

    江漾拿起药瓶,细细洒上去。后背、肩颈、腰侧,这几虽然看似狰狞,却已经闭合了。只有左上方的一箭伤,还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渗些血丝来。

    少年肩宽阔,材本完无缺,现在就像是把一块上好的白玉打碎,又生生的拼接了起来,有支离破碎的脆弱

    江漾仔细盯着他的后背瞧,看到了几陈年旧伤,只有几浅浅的疤。

    她拿手指轻轻:“以前没看到过呢……”

    赵连雁背对她坐在床上,后背被她摸的脊骨发,他忍着那意,:“很丑,以往没让你瞧见过……”

    江漾拧了他一把,生气地问:“那现在怎么又让我看了!”

    他轻笑两声,却答非所问:“那你觉得丑吗?漾漾。”

    江漾没有理他。

    赵连雁就是瞅准了她会心疼。

    江漾让他翻个,看看那最重的箭伤。

    她没伺候过什么人,缠的也颇为缓慢,笨手笨脚,不留神之间好几次都直接到伤上,赵连雁憋着气儿不哼声,看着江漾垂眸给他上药,时不时还蹦丝笑来。

    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的发髻都散了,绒绒的发丝调地勾在他的上,随着她的动作挠来挠去,惹人得

    赵连雁觉得极了,他不受控制,轻轻唤了声:“漾漾……”

    “好了。”

    系上最后一结,她抬问:“怎么了吗?”

    赵连雁摇摇,轻笑,:“没什么。”

    江漾看了看天,约摸刚到亥时,算晚也不算晚。她转问:“要……要回去吗……”

    赵连雁的眸沉沉,稍显翳,不过很快,他便付之一笑,:“当然要……过去看看。”

    看看你们的家,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门时已打人晚些落锁,亥时刻,柳府的前门檐角还挂着赭橘的灯笼,倒映幢幢的落影。

    幸而翻箱倒柜的从赵连雁屋里找了件原先的衣换了,不然怕是要被瞧什么来。

    江漾想了想又兀自拧眉,心沉甸甸的,看着远巍峨大的石狮和府门,竟有些不敢往里

    她心里有鬼,也明白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二月十五,柳濯月便要回来。

    江漾和他分离那日还说着要亲自去接他。

    石板路敞净非常,月华洒来,似浇筑了一片琼浆玉,清透又明亮。

    两三枝重桃从墙檐上探,幽幽吐浮香,清清冷冷的味,她愣住轻嗅,竟觉得像是某人上的苏合。

    太不通透了。苏合香的后调分明是微苦的。

    月亮照古今,照万,照诸人。似乎也照了她心的不耻煎熬,照穿了她不堪面目,也照亮了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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