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边缘(年下 1V1) - 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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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



    祁升的墓不在N城,而是在隔省城辖的乡镇。

    祝煜一大早就醒了,拎着哑铃活动脚,磨蹭到过了晌午,吃了顿小面,才开车准备发。

    她这么掐着磨蹭,是想把到达时间卡过午三之后民间习俗讲究上坟要选气旺的时辰,一般应在上午,最迟不过午三。过了这个,墓园人烟稀松,就不大可能会碰上祁升的妈妈。

    祝煜实在不想碰见她。或者说,是怕碰见她。

    祝煜跟祁升都来自单亲家,在一起第一年,祁升就带她回了老家。祁升妈妈且苗条,相清秀,有不错的姿却在一个小镇持守寡多年未嫁,可以想象是个有些骄傲的女人。听祁升说她是个业务能力颇的会计,祝煜不了解会计这项工作,对其业务能力好坏无从评定。但知她手艺不错,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酸菜鱼。

    第一次上门,祁升妈妈就了酸菜鱼,祝煜记得他们还喝了酒,碰了杯。后来每年也去,她梅菜扣,醋泼羊豆腐,祝煜常吃得满嘴油。

    那时祝煜不怕她。

    怕这绪,是从她要和祁升分手那一年才有的。

    祝煜拉黑了祁升的电话号码,拒绝见面,祁母拎着保温饭盒穿过风雪来叩祝煜的门,告诉祝煜:求求你,别跟他分手,要是连你都不要他,他就什么都没了。

    饭盒飘散着酸菜鱼的香味,祝煜不敢接受。祁升的母亲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升崽命太苦,老天爷怎么能这么狠!

    自那一刻开始,祝煜就有些怕她。

    祁升事后,这畏惧更加严重。葬礼上,祁升妈妈像先前传授她菜谱一样,细致地向祝煜描绘她想象祝煜和祁升的未来。他们有两个孩,一男一女,男孩像祝煜,发茂密,女孩像祁升,浅瞳。她带着两个孩去幼儿园上学,遇上卖小玩意儿的,孩就抱着她的,老人和孩最后在夕里牵着手回家。

    祁升的妈妈描述完,转脸微笑着看祝煜:是不是,你说,本来是不是要过这

    祝煜先是鼻酸,后来,又骨悚然。

    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么遥远,这么极富细节的事

    两个女人的生活都在艰难继续。区别是,祝煜挣扎着企图往前走,但祁升的妈妈竭力留在原地,并且希望祝煜也陪着她停驻,一起久地怀念祁升。

    祝煜酗酒那阵,她常打电话,少则三五通,多则十几通。祝煜起先不忍,接听电话和她一起凝噎垂泪,后来发觉,这帮助除了把自己拖一个不见底的渊外毫无意义。

    她把电话换了,祁升的母亲又坐着汽车跑来祝煜家,于是租住多年的房祝煜也给退了,向上级申请调动,从分局来到最破败的基层派所。

    祝煜拒绝了祁升的妈妈,同时隐隐担心她会死。

    人说过刚易折,祝煜里,祁升的妈妈就像一极细的签,一掰,就得断成两截。

    这方面倒是她低估了女人的韧。

    听每年过年去看望的杨童讲,祁升的妈妈还好端端活着,她现在的唯一好是扎灯笼。用纸糊六棱状的纸灯笼,几个面上贴满祁升的照片,大大小小规模不一,成摞堆积在房各个角落。

    那场景,想想就令人脊背生寒。

    她几次想过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但一想到那屋里叠摞的灯笼,这念就退缩了。

    祝煜车开到,已是午三半。

    此时,日光已由盛转衰,天空灰蒙蒙地,动着云彩。墓园未见旁人,只有个上年纪的清洁工,带着帽,手持垃圾捡拾和大布袋,一路清理访客丢弃的果壳纸屑。

    她见祝煜这时候过来,很警惕:你是来扫墓的?

    祝煜比她更惊讶:多新鲜,来这儿还能什么?

    大妈捶捶腰:能的事多了去嘛,前几天就有些小年轻大晚上跑这来搞什么直播,垃圾丢得到都是。她视线向,看祝煜拎了一瓶酒,又叮嘱:你这酒瓶回可别扔,逮住了会罚我钱。

    祝煜应,大妈也不再撩闲,一路捡拾着走了。

    墓园的设计是讲究活儿,该县无山无,为迎合风需求,便人造了土坡,挖了渠,围成一个低太师椅形状。

    祁升和他爸的墓,就在这太师椅的臂弯

    这是个好位置,纵是假山假,站这里,也让人无端产生平静的觉。

    祝煜站在祁升墓前,看样祁升妈妈上午来过,不单把碑净,还在上面放了束开得正盛的白,经历日晒,边缘已经有些打卷。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蹲,拧开酒瓶,开始沉默着往地上倒酒。

    绿化得好的地方鸟雀很多,有叫不名字的鸟在一旁歪着脑袋,好奇观望祝煜的举动,听见哗啦啦的声,惊吓不已,箭一般向天空。

    祝煜把一瓶酒倒大半,停了,这时土地四周都溢满醉人的酒香,她,盖好瓶盖,站了起来。

    要不是开着车,祝煜还真想喝两

    不过今天只能想想。

    第六年了,算算,原来她已经在这地方倒过六瓶酒。

    风徐徐地来,把一缕发刮到祝煜嘴边,她捋开,沉静地盯着不远人工湖面太的倒影,回想起祁升死前那一晚给她打的那通电话。

    那时他们复合不久,祁升跟她说话常带着哀求的意味:小煜,晚上忙吗?

    祝煜说忙。

    他就又问:那你几能忙完?

    不知。祝煜实事求是:事太多了,怎么?

    没什么,想跟你见一面,喝杯酒,聊聊天。祁升声音低低的,酒跟菜都买好了。

    就你跟我?

    嗯。

    行,我先活去,忙完有空再说。有人找祝煜打印材料,她就把电话挂了。

    当晚祝煜不觉得跟祁升两人喝酒有什么要,她把卷宗整理完已经近11,于是班回家,洗澡睡觉。睡一阵才想起祁升的邀约,但当时的她很累了,一分是疲惫于工作,一分是疲于应对心思变得很的祁升。

    祝煜连当晚的心理活动都记得清清楚楚,她随后翻了个,把无关要的邀约弃置一旁,继续酣梦。

    接着在第二天上班路上,祝煜收到了祁升的死讯。

    祁升死状惨烈。他们之间很少甜言语,却未曾想结局更无,终止符竟是忙完再说和一地模糊的血

    祝煜盯着墓碑上那行名字看了一会儿,翻一支烟来。

    她慢慢着烟,睛望着远。假的到底是假的,山坡笨拙,潭沉滞,细嗅有陈旧和腐朽的气味。

    完烟,祝煜用脚把烟踩灭,想起清洁工大妈的叮嘱,弯腰,把烟捡起,连着酒瓶一并丢了垃圾桶。

    她了两个小时车程来到这里,只呆了一支烟的时间。

    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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