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令我愧疚无比的意外发生在靳铖走后的第二天。
也就是说，转天周一我照常上班，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为图安心，我一早用了抑制剂才
门；又为以防万一，我在包里多放了两支。我太久不用这东西，没有留意到它其实已经过期了。
等我惊觉这一
，一白天的轻松无恙都成了侥幸——我在
班的地铁上被“我的
觉”突袭了。
包里的救命稻草救不了我，家里的也不行，我得另觅他辙。
一站我就叫了车，准备到医院急诊要抑制剂。我没有把我的惊慌告诉靳铖，告诉了也没用，靳铖正在千里之外落实他的最后一哆嗦，别说等他回来黄
菜都凉了，他
本也回不来。远
解不了近渴，只能让他徒然跟着提心。
想着到医院就万事大吉，这要命的钟偏偏到
堵车，十几分钟过去，没有司机愿意接我的单。也许因为这是条单行路？我决定换个街
。
等红绿灯时，我到过路的人和车都在打量我。或者他们没在打量，是我以为他们应该打量——凭我
的状态，怎么也不该现在
路上。
冷不防一声急刹，一辆拐弯的车险些撞到我。我没站稳坐到了地上，一时竟站不起来，心狂
，一大半是给吓得。
车里的人来了。我叫：“你别过来！”语调和音量都极度失礼。刹那间我有了泼妇的气质，我对自己无可奈何。我嗅他是个α，本能地不想让他靠我太近。
他真的站住了，在我两米开外的地方。这氛围他能毫不迟疑地停住脚简直堪称奇迹。我看了他一，是个斯文人，大约三十二三岁，
镜，
发略有些
。
他问我：“你是Ω？”
我心说废话，我都这样了，你不觉得熏得慌？我的脚一阵阵发
，想站站不起来。怎么回事，这后劲过不去了，反倒愈发严重。
他说：“你不回家在这儿
什么？”
橙
路灯他的镜时不时反光，我怀疑他到底看没看见我。
我
着
气说：“我正要回，你冲来了。”
“我以为是你冲来。”
他的气有不客气，仿佛我应该给他赔偿
神损失。怎么会有如此不
贴的α，我垂着
不想看他。他却说：“你家离这儿远吗，我送你？”
我的睫
忽地扇起来，这家伙惦记什么呢？我一个Ω，他一个α，单独关在一个近乎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天大的玩笑，那叫玩火。我甚至上都不愿领他的
，提这
荒唐建议，我无语非常。
“不用了。”我起
要走。
我费了狠力站起来，步
还没趟稳，一辆自行车把我截住了。或许该说是我把它截住了——我站的位置挡了它前行的路。
真叫祸不单行，一个不够又来一个。
自行车上是个极年轻的α，
生，估计刚晚自习，还穿着校服。和我对上视线的一瞬，他表就不对了。大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
正在发的Ω，他探朝我猛嗅，几乎是跟着我，虽然跟得胆怯、试探，但看上去不由自主。我心里真发，唯恐他自控不足朝我扑来。
我的又轻又沉，沉是因为我毫无力气，轻是任何一个混
都能轻松把我掳走，只要他想。这么个生涩鲁莽的α，正是浴火难抑的年纪，真要发起疯来，办个我可太不在话了。
“我送你。”反光的镜再次冲我说。
稀里糊涂地，我被拽上了前一辆车，搞得像是年的就比初茅庐的更值得信任。我不知他是怎么
到如此淡定的自以为是，他的声音里听不任何绪波动。我更不知我怎么就乖模乖样地跟着他走了。他自作主张，眨就把我升级成了他的伴。
他问了我准备去哪，然后就沉寂地开着车。我惊诧他为何丝毫不受影响，
忍吗？
我说：“你要有反应就别逞能，我们这样开车上路对满街的人都不地
。”
很意外，他告诉我他知觉系统受损，嗅不到Ω的信息素。
我哑了几秒，问他：“治不好吗？”
他反问：“为什么要治？”
我又哑了。难怪他刚才问我是不是Ω，他是据我的状态猜的。我忽然有可怜他，一个嗅不到Ω的α，某层面上算不算残疾？他丧失了我们这类人的第七，很重要的第七。但同时我松心来，至少我暂时安全了。
车上，我的信息素越来越
，我自己都要受不了了，他一脸平常。我一脸痛苦。这时不是难受了，是痛苦，因为靳铖不在，还因为我知我这次指望不上他。
手机响起来。我在二十分钟前叫的车现在才到，司机问我人哪去了，我无话可说，在彼此的牢
气里我取消了订单。我手抖，气息奄奄。
靠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我说：“我不行了，我快死了。”
他说：“你是跟我撒
？”
我惊疑地看向他，他还有心玩笑？他并不看回来，包括他说话时也从不看我。我心想你最好别看，我这副模样不是给你看的。
“我都不认识你。”我提醒他。
他推推镜说：“好像堵车了。”
这简直太糟了，遭上加遭。在架桥上堵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到度秒如年。
让我想想，最无望之际是谁提的暂时标记？我记得是他。但后来回忆，我对这个认定有些心虚。通常况，一个α是不会对一个已被彻底标记过的Ω
行再标记的，这从任何角度说都不够德。哪怕这标记是暂时的，毕竟是“占有”了别人的人。那么是我提的？我又怎会想到这么个馊主意？也许当时我的脑早
成一团了。
总之，他暂时标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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