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天气越来越，转间就到考试月了。方戢是一直通大脑背了多少拉多少型人才，每次期末她都痛苦不堪，偏偏她学的每一门课都是要背背背。

    方戢没有手机，理说学习可以很专心了，但是每天庞大的工程来没有个东西解闷是很致命的，聪明的小天才方戢就打上了行政楼的主意，她因为先前乡的事对季川兼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季川兼最近忙得不行，据说是学校抓实习抓得，他每天都要老老实实应卯。

    今天方戢又摸行政楼来了。

    禹弎自己一个办公室，学校对学生抠，对老师可一不抠，禹弎办公室里面有独卫和一张折叠床。

    琅嬛福地呀。

    方戢躺在折叠床上准备午休一会，她这人贼会蹬鼻上脸，自己苦哈哈复习一上午，看不惯禹弎在电脑前打一会文件就扫一会雷的闲样。

    喂，打字的，过来给一肩膀。

    禹弎从屏幕后边伸来，你再说一遍？

    方戢说，快来吧老师我知你可想我了。

    禹弎真就关了电脑走过去，挨着方戢坐，摸摸她的脸，还没碰到就被打开，老师你别把我散粉蹭掉了。禹弎就只好摸摸她的手，跟她说，方戢，快睡一会，午还要复习呢。

    复习这两个字直戳她的痛，她苦着一张脸，老师你能不能请科老师吃饭让他画个重呀，这真不是人背的。

    禹弎脱了鞋躺抱住她，别说胡话了快睡。方戢他的衬衫说老师脱了脱了，硌得慌。禹弎脱得只剩，方戢，你复习就复习，有必要连我一起折磨吗？

    方戢毫无章法地摸了一通，满意地睡了，睡前呢呢喃喃说老师我这人特别坏痛苦的时候希望所有人都和我一起痛苦。

    禹弎本没有午睡的习惯，这些日陪她渐渐也会午睡的快乐了，此刻方戢被他牢固地环着，在窄窄的折叠床上，听她均匀的吐息，禹弎觉着，其实这样也不错。

    方戢每天的午休时间只有半小时，因为睡多了书就看不完了。方戢没了手机以后，去学校超市买了个小闹钟，每天就靠叮铃铃唤醒，禹弎跟着她一块，像看农场的狗铃行事，叮铃铃叮铃铃，他俩就从睡梦起来，两个挨着，方戢的发被她左一右一散得跟烟似的，更像狗了。

    偶尔，方戢凭借她并不大的意志力挣扎起床的时候，禹弎会扣留她，和她商量：再躺一会。

    这温存年轻有活力的女大学生方戢还不大能会，她有时候就顺势再眯一会，有时候就直地望天，有时候自说自话，老师，你知么，我最烦孔的三纲五常了，老师，你这个人其实没职业德的，老师，有次考试的时候坐我前面那个人作弊

    禹弎就听，嗯一声或者笑一，或者一言不发，手搭过去她的三角肌，心里想着真是个壮健康的姑娘。

    晚上的时候方戢不经常来，但是她每回心血来突然到访禹弎都在，方戢贪图他办公室里的独卫，不用拎着澡篮穿越大半个校园，有次方戢洗着呢，禹弎突然开门来，方戢问怎么了是不是校来了？禹弎说，我突然想起来你欠我一个歉。方戢复习得昏脑胀的，没想明白，傻傻地站在原地。禹弎说你诬赖我不洗澡还记得吗？方戢说好吧欠你太多了。说着就撅起跪在桶上，老师对不起呀这样偿还你好不好呀？

    熬来熬去，方戢总算抗过了考试月。最后一科考完，方戢上行政楼去拿她落在禹弎那的课本。

    没有了压力，方戢又变得神采奕奕的，跟前几天判若两人。神清气的她大摇大摆地了禹弎的办公室，禹弎看着她：你总算有活人的样了。

    方戢打嘴炮从来不输，我前几天哪里像死人啦？死人会叫床吗？

    禹弎在这方面是很乐意纵容她的，但是他今天有事要和她说，没怎么陪她闹去，从办公桌掏个盒递给她。

    方戢说这是什么呀？打开一看是个手机。

    方戢有不自在了，老师你是什么意思呀？

    禹弎说，你没有手机不方便。

    方戢说，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敢和家里说是因为我老摔手机，今年换三个了。

    禹弎说，是你会的事。

    方戢就把盒推回去，脸上没表，老师，我拿了我俩就变味了。

    禹弎停手的工作，我俩什么味？

    方戢考完试，人也来劲了，开就来：纯的关系。

    禹弎说不话，没法反驳她。

    方戢接着发挥：我说，我俩的关系其实就是供求关系，有时候我需要，有时候你需要，有时候我们都需要，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但是等我不需要的时候，老师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俩的关系就这了。

    禹弎被她堵得哑无言。

    方戢看着那手机，气就从心里来：老师你这样什么意思啊，是我选择了你，因为和你还算快乐才和你的，如果有天没有了也会把你踹开的。

    方戢说完，静静地注视他几秒，看他没有应战的心，只好偃旗息鼓，拿上书走了。

    为了表示她是个公私分明的好学生，方戢走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老师再见我先走了，轻轻把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