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晚餐才是地獄

    這裡聽說是菲爾的餐廳。但是我看的時候卻不是這麼回事。

    這裡是屠宰場，裡頭全都是屍體，滿坑滿谷的屍體。

    菲爾的有些正在用餐，坐在那些屍體上面，有的挖內臟，有的喝血，有的屍體已經腐爛得看不原本是什麼樣的生。

    菲爾好像覺到我全僵，轉頭看我，問：「不合妳胃嗎？」

    不合我胃？！什麼叫不合我胃！

    我整個人差點暈過去，然而見識過菲爾殺人，還有地獄一些光景，我沒有暈倒，只是冷汗直冒。

    「這是晚餐嗎？」我問。

    菲爾點點頭。

    「這裡是第十九層嗎？」我再問。

    菲爾又點點頭。

    我心裡想，我該不會其實生前作惡多端，菲爾本就是來抓我的鬼差，把我抓來地獄，但是我罪大惡極，連第十八層我都不待著，所以只能待在第十九層樓，準備要吃這些屍體當晚餐。

    噢不，還是我自己就是晚餐？

    菲爾輕輕地把我放，輕咳一聲。他那些狼吞虎嚥的們，有半獸人、有屍鬼（基本上在這邊用餐的人都可以稱是屍鬼）、有獸、有三頭犬、有異形、有頭馬面，還有菲爾他那個優雅卻冷颼颼的宰相正端坐在一張桌上用餐，餐盤裡的好像是生塊，他手上有刀叉，他應該是這裡面最正常的了。

    「我要去坐在傅利茲那一桌。」即使他附近冷得要人命。

    菲爾輕輕地住我的肩頭，只見正在用餐的所有人，包括廚師，廚師？哪裡有廚師？那些人是正在分屍。在餐廳裡的所有人都低頭跪來，朝菲爾和我行了大禮，然後緩緩站起來，用著崇拜的光看著菲爾，然後剛才那些狼吞虎嚥全都不見了，一律改成傅利茲那個優雅的用餐節奏，雖然大家還是用手抓屍體內臟。

    菲爾輕摟著我到傅利茲那桌。

    幹，真的好冷喔。我瑟縮了一，菲爾看了一傅利茲，傅利茲聳聳肩，端起盤坐到十公尺外的桌。

    分屍的那些人，噢不，是廚師們，端上了我和菲爾的晚餐。

    我看了一，我跟菲爾的晚餐不一樣。

    菲爾的全都是生，跟傅利茲的一樣，只是沒有刀叉，因為菲爾的手大得不需要刀叉，他伸指上的鋼爪，輕輕叉起一塊生，放進嘴裡。

    我的盤裡是一塊七分熟的塊，雖然我不知是什麼生，但是看起來還正常的。還有一些蔬菜和果，一杯熱紅茶。非常正常，就是人類的。

    「為什麼我的是這些？」我抬頭問菲爾。

    菲爾靜默了一會兒，啞著聲音說：「我不知人類都吃什麼，這是傅利茲準備的。」

    「傅利茲查來的嗎？」我抬頭看往傅利茲那邊。

    菲爾搖頭，繼續吃飯，說：「不是，他以前的老婆是人類和靈的混血，他的小孩也是這樣吃的。」

    「以前的老婆？」我納悶著。

    「對，死了，留兩個孩。」菲爾漫不經心地說著。

    刀叉大小剛好適合我，我滿懷激地望像傅利茲那邊，傅利茲點頭以示禮貌。叉起一塊，我問菲爾說：「怎麼死的？」

    「有一天睡著就醒不來了，被他凍死的，死得不痛苦。」

    「」我當整個超無言的，想了一想，又問菲爾：「那留兩個小孩怎麼辦？」

    菲爾停吃東西的動作，抬頭看我，他說的話一字一句都烙在我心。

    「一夫一妻一輩。我們界的人，一旦愛上了對方，嫁娶了對方，就一輩不會變心了，跟人類不同。」

    「那菲爾為什麼娶我呢？是要愛上我才娶的嗎？還是有其他原因？而且我，是人類喔。你聲聲說的不變心，跟人類不一樣，但是我是人類喔。」我不知哪來的膽，說了這些。

    菲爾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開說：「我知妳是人類。一夫一妻一輩，我也知。妳的任何事，我都知，才娶了妳的。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