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 - 18

    古一麒追到帐篷里，程念在，背对，听到有人来，肩膀小幅抖了抖。

    冰锥立在帐篷的声音很轻，程念却跟吓着似的一，古一麒看不得他那样，悄悄的，打后面挨着他坐，程念知是他来，厚重的靴踩在他的衣角，明明没接，程念却觉得是他在碰他。

    窸窸窣窣的，古一麒抬起手，老半天，迟迟不见落，他似乎在犹豫，许久，终于着拳，把手缩了回去。

    早该想到的，嘴一抿，程念的睛垂来，眉梢微微地颤：“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知自己嘛要提，那些他……本不想对人说，更不想让古一麒知的事，“我和他……”程念用手，摁眶，酸，太酸了，“我们过，不止一回……”

    捂着脸，程念在笑，他的肩，耸得要把满树梢压枝的都抖落：“他说得没错，我他妈……”他的笑，比哭还揪心，他说他自己，“他妈……脏透了……”

    程念揭自己的疮疤，故意把自己往臭了说，往烂泥里踩，好像这样就能炼成一铜墙铁。

    可他不敢转，也不肯抬，他没脸，更没勇气，怎么可能不害怕，那是古一麒啊，有一双冰原一样净的睛的古一麒，他怕看他一，那可笑的伪装，就不灵了。

    膛钝痛，程念疼到佝偻的脊背，让古一麒心上好像被人狠狠抡了一拳，等回过神，手已经不不顾地把人捞怀里。

    古一麒抱人的方式很笨拙，可蹭程念的鼻又太缠绵，贴着搏动的颈动脉，来回挲后颈那片冰凉的肤，把他蹭红了，蹭得。古一麒的鼻息，不寻常的灼，涌衣领，在程念上打一波又一波的战栗。

    不止是呼，还有他的手，隔开一层保衣，在抓绒服，很轻，很缓，默片突然放大的特写镜一样抚摸，程念猛地哆嗦，舒服得想往后倒，倒古一麒宽阔的怀抱，但这念一起来，他就愧臊，这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开始拧，不让他抱，弓着背，狼狈地跪在地上爬行，死死扒着古一麒钻他衣服里的手腕用力，想着法得要把他推去。

    他想逃，古一麒就缠得越，他从背后用整个压住程念，手掌执拗地摸过程念的小腹、肋骨、腰线，力量的优势，很快，程念就再挡不住古一麒。

    碰隔靴搔，有无济于事，惹得两人都躁起来，古一麒憋着一气，试探着用嘴碰了碰程念的耳垂，他没躲，或者说躲不开，乖乖就让他亲着了，忽地，闪电似的，古一麒的气息就一个奔雷般的炸裂。

    程念被他扑到地上，后脑勺上垫着古一麒的大手。

    就势，他的手指程念柔的发，和他扑倒自己的力完全不一样，古一麒的手，温柔得让人心里一阵猝痛。他吻他，每一个吻都规矩，虔诚。可他又摸他，把保衣从里扯来，钻，贴着他颤栗的，痴痴的抚，他的，拨他上的。

    程念的脚蹬直，袜里的脚趾丑陋地蜷起来，他慌，战栗往腹奔涌，他懂再继续去会发生什么，那男人和男人之间，丑陋的，不堪的，没有回路的脏事，他不能连累古一麒也陷来。

    “古一麒！”程念狠命扯古一麒的黑发，企图把他拽开，“就算我和男人睡过，也不是和谁都能行的！你他妈……！”

    那个字一，程念就懵了，脑里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说的不是这样的。睛了又凉，看不清古一麒脸上的表，可程念想，大抵不外乎受伤或者厌恶。

    发苦，嘴里着一把刀，脆就……让他讨厌自己吧：“我比……婊都脏……”

    刀刃挥来了，锋利对着自己，程念闭上，没等来想象的剧痛，却被人狠狠叼住，在那张不对心的嘴上惩罚地咬了一。

    嗦着腮，古一麒他：“你不是。”他们的接吻变得、黏稠，却因为过分呵护的动作，全然不见一。

    古一麒弯曲手臂支撑在程念上，他像手刑刀的刽手，法场临刑，对死囚心生怜，于是刀刃顷刻反卷，在手上开一朵意的，一片痴诚的心。

    温柔的，古一麒捋开程念前额的发，轻轻他颤动的，吻他一一的鼻梁：“别这么说你自己，你不脏，一都不……”

    睛颤巍巍睁开，光烦人地阻挠目光。

    他依旧无法看清古一麒的脸，但不妨碍他向他伸手，探索着去找这个男人的脖，生涩地讨来一个拥抱。

    当古一麒严丝合，拥抱新生婴孩般，把他拥到怀，程念才叫一声，慢慢缓过劲。

    心脏怦怦响，活过来了。

    因为这个叫古一麒的男人，他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