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长悬时 - 第五章 禁军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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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重,又没有衣服可穿,第二天清晨温绣来牵他时,他昏昏沉沉,似乎发了低烧。

    张公公带着工匠来了厩,说是要给厩整理一番,好专门辟一新地给。温绣皱着眉问要不要找太医,张公公却了一声不用:“不必浪费好药,带去房待上一日,什么病都好了。”

    他微微睁着,连带爬的跟着温绣走,还好温绣故意放慢了脚步,他只见面前白衫走两步停一上传来温绣关切的声音:“月可还好么?”

    他,撑着胳膊往前爬,半路便见到了另一双鞋

    往日他总是从上往看人,只见着了一,一个个恭敬的脖颈,从未注意到人的鞋。

    注意到温绣穿着的是黑面的布底,张公公鞋面上绣着些暗纹,而面前的,是一双军靴。

    “他是哑么?”来人问,这声音他听过,是昨日之人的一个,只是昨日来的人太多,他已不记得到底是谁了。

    “月,叫人。”温绣拽了拽他的锁链,他从咙里挤了“军爷”两个字,气若游丝。

    “怎么这幅死样?”那人不耐烦的问,在他上踢了一脚。

    他已经有些抬不起了,要在平时,他哪怕咳嗽了一声,门外都会跪着一圈太医。母妃会不顾仪表的冲到他里问他怎么了,父皇也会旨让他好生修养。而那个弟弟,则会站在外,用一个又生气又关切的神看着他:“你无事就好。”然后扔一些人参鹿茸的补品,转离去。

    到了如今,褪去了天衣华服,见到了真正的模样,生病反而成了他的错

    “对不住。”温绣替他歉:“厩漏风,昨晚着了凉。”

    “那正好,爷给他治治病。”军士将他拦了来,伸手去向温绣要那锁链,月抬起,想说什么,还是闭了嘴。

    他看着温绣将锁链递给了他。

    “军爷想玩便带去,只是别太久,否则房便无人了。”

    “不碍事,我最多逗他半个时辰,到时候直接带房去。”

    “好。”

    温绣应了一声,便匆匆走了。

    军士拽着锁链,如同唤一只牲:“走了。”

    要将他带往哪里去,他都不知晓。

    他只觉得有些惶恐,由一个不认识的人牵着他,他反而想去找温绣。军人的脚步太快,匆匆忙忙,他没几步就跌倒,反而又被踢了一脚。

    “快些。”

    像是赶着一匹,他只神来往前走,过雨的地砖漉漉,他看见上倒映着自己的脸,一黑发披散着,脸上的纹落了半张脸。

    已经不成样了。

    他还不习惯爬行,膝盖上磨了一层薄薄的伤,渐渐地,来到了人多的地方,似乎是校场。

    牵他的人对外招呼:“快来!我把这玩意儿牵来了!”

    一声令,人群动,他到底没来过几次光天化日的人群,不自在的蜷着,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卫监军不在,你便把拖来校场。郑烨,我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胆大?”有人喊了一声,剩的也笑了起来,但纵使这么说,无事可的士兵也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禁了许多年,终于有了第一位,众人都觉得新奇有趣,都愿意碰一碰他。天还未彻底天晴,寒风来,他将蜷的更边传来调笑的声音:“这怎么团成了一个球,莫不是害羞了?”

    害羞两个字一,众人哄笑起来。

    “指不定是呢?我昨日只听见他气,倒不见得叫几声,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是最为不知廉耻么,怎地还知害羞?”

    有人走过来,抓着他的他抬,他被迫将展开,看见一个蓄着胡的面孔。

    也是熟悉的,这人上他的时候,喜抓着他的往墙上砸,他说自己是婊。月张不开这个,只是咬着嘴,还好有人要使他的嘴,将这人拦住了。

    也不知是福是祸。

    “来,昨日爷叫你喊自己一声婊,今日你学会了么?”那人又继续问他,声音低沉,他只觉得害怕。

    他伸手意识的想抓开那人,猛然想起了昨日张公公所的,知没什么用,便放了。

    只是逃避一般的将睛给闭上,等来的便是一个耳光。

    “婊。”

    有人这么喊。也不知是谁,或许是另一个人。

    他还是垂着睛。军士见他没有反应,恼羞成怒的掐着他的脖将他提了起来,他这才迫不得已的睁开睛。那人力气太大,他几乎无法呼,原本就胀痛的脑袋更是难受,他没有挣扎多久,双手还是垂在一边,他唯一的想法是——

    若真是掐死了,也好。

    他并非坏人,也不是愚蠢之辈,能猜到几分新君将他贬斥在此,是有愤羞辱的意味。他若自裁,如温绣所说,必定会牵连无辜。温绣不过是一个来讨饭吃的贫苦之辈,要么何至于当个太监?而发去守皇陵的旧,苟且偷生算是开恩,要脾气急的六弟发起怒来。

    不要说杀,牵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说,再者说,谁冤枉了他么?

    没有。

    理当如此的。

    他的前一片发黑,脸涨红,就要厥过去。

    军士却也发现了手太重,手一松,他掉在了地上。

    可惜……他不停的咳嗽着,脑里却传一个想法来。

    这些兵士手没有轻重,他现在又弱的很,若是惹急了,难免生什么意外来。到时候,终归怪不得他了。想来新君之,也不会因为死了个小小罚这些士兵,说不定,过一阵便将此事也忘了。

    他有了注意,于是,当另一人喊他赶跪好时,他便没有搭理。

    “你说他这是害羞,还是瞧不起咱们?这等品相的,又是上专门发落过来的,该不会是哪个贵人家养的金丝雀吧?”

    “金丝雀?不过一个女都谈不上的贱货,爷想怎么玩还得遂了他的意?”

    几人三言两语的聊起来,他很“适当”的了一句。

    “你们也碰我?”

    一句话在人群炸开了锅,众人哄笑起来,那有胡的人弯去拍了拍他的脸:“好一个有骨气的婊,看来是被你的主人惯坏了。”

    随即他又对周围的人大喊:“来兄弟们,好好教教他规矩!”

    他垂着睛,并未再说话。

    校场的规矩,从来比其他地方严。而对于一个不服教的生勋贵的青年总是显得更加血些。

    不知的主意,将他拖到了校场的间,双手轻而易举的缚在后,在上半打了一个绳结,两条大开,一边一条绳拴在了他的脚踝上,牵在了两个横杆的。他就这么脚朝上,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低压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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