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狗

    二、小狗

    星期一，天气很晴朗。即使是在清晨，都不难受到光的毒辣。

    窦小祁对着镜穿衣服，一颗一颗扣校服领上的纽扣。窦少钦在厨房早饭。

    她盯着镜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十六岁的面庞，几吻痕印在脖颈上，像白桃破后的鲜红果。她皱着眉朝厨房喊，都怪你！

    窦少钦关上瓦斯炉，将煎盛来搭在面条上，端去卧室，怎么了？，语气戏谑。

    窦小祁从镜里看见哥哥倚靠在门框看着她，角眉梢全是笑意。

    哼，窦小祁佯装生气，你少明知故问了，这些吻痕校服本遮不住嘛。葱白的手指摸上自己细的脖颈。

    窦少钦去拉她的手，牵她到客厅窗边的饭桌坐，将面条放在她面前，又把好的给她倒上。

    别生气了，哥哥次注意，好吗？他坐在她对面，好看的睛笑意满满。

    窦小祁喜这样的哥哥。在窗边，在光，净纯洁，当他笑时，周遭的一切都柔和了，当他垂目时，又仿佛带着神一般的悲悯。

    哼，好吧。窦小祁收回视线，继续表演胡瞪，来讨哥哥心。

    门前，他们接吻。窦少钦将她压在门边，温柔地侵占她里的每一寸。修的手指从校服的摆探去，抚过腰肢，来到她的背后，想要解开文。

    窦小祁挣扎着止住哥哥的手。离开哥哥的，她上气不接气，要迟到了！

    好吧，哥哥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最近他们很频繁地，不知是因为天气的炎，抑或是青期。

    再或者是只有在沉醉，才会忘记很多事。这是他们向来的法。

    窦小祁到教室时，早读还没有开始。

    一些同学在猜测今年学校的考结果。今晚就会分了，如果达到预期，学校会放烟，这是一一贯的传统。

    事实上，每年都会放。市一领跑全省，在考这场竞赛，从不失手。

    考完试后，哥哥估分很不错，再加上他有数学竞赛的降分，去北京应该是预料之的事了。

    虽然很为哥哥兴，但窦小祁依然有些失落。毕竟哥哥去了北京，自己要怎么办呢？她从生后，从未与哥哥分开过。

    在她的旁边，程朝结束与后桌的闲聊，转过便看到窦小祁闷闷不乐地坐在座位上。

    从一册分班，程朝走这个教室的第一天的第一，他就注意到她了。

    他们的教室在二楼，那天他走门，首先看到窗边的窦小祁。她低在看书，散落的额发拨在耳后，侧脸的廓很好看，尤其是颌与脖颈的连接。没学过画画的程朝，并不懂人线条的构造，他只是单纯觉得很。

    开学第一天的教室很嘈杂，但她似乎并不受外界的影响。直到一阵风过，窗外槐树枯萎的枝丫摇曳，窦小祁的耳尖被冻红了，她伸手去关窗，转过时看见了站在门盯着她看的程朝。

    她的神没有任何的绪，致的五官也没有任何的表变化，她不作一秒停留，重又回到桌面摊开的书。

    这样一次没有意义的对视，却现在了程朝余生的无数个梦里。

    想每天都看见她，想看她笑，或者哭，想看她有表的样。这个想法突兀地现在程朝脑。他并不犹豫，上前在她旁边的位置坐。程朝不知的是，他将为这个决定付很多代价。

    此刻，程朝也像第一次看见窦小祁那样，失神看着她的侧脸。直到目光被她耳垂上的齿痕引，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摸。

    这是齿痕？

    突然的接让窦小祁一颤，她转过看程朝一，并不回答。

    程朝抱歉地收回手，窦小祁耳垂细腻的还留在指尖，十六岁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

    和窦小祁虽然同桌一学期，但他们并没有成为朋友。窦小祁没有刻意封闭自己，她与同学们相得并不差，只是，她从不说起自己的私事，似乎也从没有一步朋友的需求。

    程朝知自己越界了。为了化解尴尬，他拿手机，问窦小祁，记得我家狗生了吗？，他相册，他的手机很新，拍的照片很清晰。

    要不要看小狗的照片？

    窦小祁。程朝是一个没有心事且乐于分享的人。跟他同桌一学期，这是窦小祁对他的了解。他像所有其他男孩一样，活泼好动，喜足球，育课会迫不及待地换上球衣。但他好像要更快乐一。他得很漂亮，发柔顺，眉清目秀，格又开朗大方。不知他的世界里，是不是没有人对他不好。

    程朝将手机放在课桌间，老师还没来，但他未雨绸缪地用一本语文书挡在手机前。他和窦小祁脑袋一起凑在书后，看他拍的小狗的照片。

    小狗都很可，小小的胖胖的，刚刚睁开的双迷朦地看这个世界。

    程朝不时翻页，翻到其一张时，窦小祁突然止住他的手，说，等一。

    她的手很白，微微有凉，盖在自己的手背上，像一段轻薄的纱缠绕着他，程朝不自觉地红了脸。

    他转看她，才发现窦小祁一眨不眨盯着那张照片，睛里有什么晶晶亮，似乎是未落的泪。

    照片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一只小狗单独的相片，它趴在碎布垫上，懵懂地看着镜，全都是黑的，只有几撮白的分别在脸颊、额和尾尖上。

    窦小祁轻轻眨，几滴泪夺眶而。

    它跟一模一样。

    哥哥，你相信我们还能再见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