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剑行 - 分卷阅读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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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这个季节, 徙居的牧人少,有时十天半个月不见生人,难得有行客, 摆渡的艄公亦很开怀, 不仅给公羊月等人指了一好地方安营扎寨, 还借锅碗,送来些陈年佳酿。

    日沉星升后, 几人围火而

    崔叹凤晡时后不再加餐, 便去给燕才换药包扎,剥去外衣后才发现, 他左肩至后半背刀伤连片, 外翻,实是目惊心。双鲤未防, 匆促一小脸登时扭曲成一团, 捂袖避开, 周围几个大男人回视,亦目有不忍。

    燕才却未, 依旧端碗与几人谈笑风生。

    常安是率先开的, 一句便是悔过:“都怪我不好, 若不是我拖累, 燕兄也不会伤重至此。”

    “我真没用,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一回两回还未有不妥, 几人或是安, 或是调侃,可三番五次听他唉声叹气, 反倒教人不耐烦。反观燕才,文武众且才朗朗, 大家不自觉都同他闲聊,无人理会之,常安更是只能抱膝独坐,郁郁寡言。

    理说听着便是,但看燕才风姿绰约,他又艳羡不已,坐不住,努力想嘴。本是喜喜讲笑话,可老有个人支在间说丧气话,总归有些扫兴。燕才察觉氛围尴尬,便喊常安去给摆渡艄公送还洗净的锅碗,顺势将人支走。

    看他一步几回,双鲤又于心不忍,忙不迭开:“达观哥哥为何老这么不开心?”

    崔叹凤亦附和:“这可不似少年人的。”

    晁晨没搭腔,觉得能理解又不能理解,常安说的那些话不是全不好,但翻来覆去听,总教人有些膈应,人谁还没个苦楚,可也不是人人挂在嘴上,若令他选,他也更愿与燕才这般豪大方的人结,至少不累心。

    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解,即便最初不觉得人是个拖油瓶,至此也生了些犹豫。

    燕才心里通透,索放开了谈:“其实这与达观世有关,他父亲早亡,母亲与他嫌隙颇重,自幼又是个嘴笨的老实人,三句话说不过人家,每每开都给堵回去,再加上异国他乡,空有才可因份无施展,久而久之便有些个怨天尤人。”

    “曾经有不少人向我忠告,但达观是我朋友,又是我向父亲举荐,我不能放弃他。”

    篝火橘红的光开在燕才脸上,登时那双比星河还明亮,只见间一抹笑,蕴着赤忱的温度。双鲤埋,乔岷侧耳静听,晁晨若有所思,崔叹凤则面起怅惘,只有公羊月独自酒,和这氛围很是不搭。

    燕才笑:“诸位都是豁达之人,自然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许多人生来寡言,郁郁惆怅,能苦作乐自然好,但却不是人人都能到。”

    “燕大哥,你说得好有理,不如我再安他?”双鲤想了想,试探

    公羊月抻手,在双鲤狠狠了一把,驳:“不是安,傻不傻,他要的哪里是安,对他来说,只是希望自己更有用,能被人需要罢了,”而后他挑眉看向燕才,“我说的可对?”

    “真知灼见。”

    燕才霍然起,走到河边,朝远踽踽而来的人影喊:“达观,大家想泛舟星河,这一回生二回熟,数你见艄公次数多,能不能借到船就靠你啦!”

    常安跃起,同他招手,响亮的嗓音飞遍河岸:“靠我?我试试,我去试试看!”没过多久,他喜归来,因那步跟不上,一个趔趄差跌个四仰八叉,但他就是打心兴,压的眉终于展平:“燕兄,我借到啦,幸不辱命,幸不辱命!”

    众人携酒登船,也不讲究,随意寻了块地落座,公羊月足踏船劲往甲板一送,船无桨自漾,慢慢悠悠漂向川之心。此时,无定河澄澈如镜,星月倒影落,仿佛真置天河。

    “来行酒令!”公羊月呼一声。

    响应不少,但七嘴八争得厉害,晁晨和燕才一肚才学,自是不惧,常达观亦勉勉,公羊月虽不是读书人,但喝酒厉害,他敢提自是有恃无恐,只有剩三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意见很大。

    最后拟定,诗文不限,但句里必带前景,且得唱来。

    猜拳定先后,常达观起,他举杯纵观四野,开腔果真带着极为烈的忧郁风格:“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逢乡里人:‘家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注1)”及此,他将手往前一引,艄公所居小屋一灯如豆,窗上孤影凄凄,燕才埙与他相和,倒是莫名映衬这荒凉。

    崔叹凤凝目细看:“我瞧那山后,好似真有几座青冢,不知埋骨是何人?”

    待他唱完最后一句,竟当真东向而看,落泪沾衣,双鲤本想调侃一句“即时的泪可也算数”,但见此景,却再说不,只觉得心很是伤

    常安心怀天,心生忧患,也不得规矩,夺过大碗浮一白,醉醺醺难得生胆气:“我娘说,我的故乡在大河之南,若有一日能归去,但愿不是‘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这天何日一统,何日一统啊!”

    晁晨为此悲壮之染,少饮酒的他也劈手夺坛,仰豪饮,续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去日苦多。(注2)”

    “好!”双鲤捧哏鼓掌。

    公羊月烦她打断:“你晓不晓得他唱的什么?闭嘴。”

    晁晨曲成豪放,与他平日拘谨恭顺的截然不同,公羊月抬看去,一边倾听,一边指叩船舷为他起拍,直到他唱完最后一句。

    “……山不厌,海不厌。周公吐哺,天归心。”

    “公羊月!”

    晁晨大喊一声,几人都被他骤然的声量吓得震颤,目光在两人间来回跃。

    晁晨摇摇晃晃站起,扶正歪扭的帻帽,端着酒樽字字真真意,又开始许愿:“一愿天贤人不失,收河山,匡正溯;二愿忠良善始善终,沉冤雪,丹心明;三愿……呵,三愿……”

    说到第三愿,他却只望着人傻笑,始终难开

    公羊月看他满面酡红,饮一酒,心不由有些烦躁,立时声打断:“一个,一个该谁?”

    “晁先生方才唱‘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听得我血贲张,是酒,则当饮三千杯!燕某不才,为诸位再唱《对酒》。”燕才手埙起羽调,拍板清唱,歌慷慨激昂,“……王者贤且明,宰相肱皆忠良。咸礼让,民无所争讼。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注3)……”

    燕才所向,不悲不喜,所愿乃天大同。

    晁晨不由赞:“确实是忠臣良将之相。”

    公羊月耳朵尖听了去,不屑哼声,把盏酒往他后泼去,面上瞬间泛起层层鱼鳞似的波纹。晁晨本全神贯注,受惊后仓促四看,确认是公羊月作怪后,一副“孺不可教”的无奈,把别开。

    见被无视,公羊月又拿剑去拨他衣袖,这袖没钩着,倒是鞘上的镂挂在腰带上,他登时玩心起,狠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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