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了无

    从先前陈生向他们讲述来龙去脉，寂行状似无意问了老和尚的墓地在何时，饮就知会有这么一趟。

    公主岭将圩乡与同谷乡分隔开，老和尚往生后便被埋在这山脚。

    此地住民本就不算多，碰上了元宵也都聚到了庙会这样的闹去，因而越走越是人烟稀少，不料却碰上了熟悉的面孔。

    妙尘师太？饮搓着手臂取的动作顿住，略显讶异地试探一声。

    日几乎已经去，将暮未暮的时分，人被笼在朦胧的暗里，无法全然看清。

    迎面走来的人步微顿，走近：饮施主。

    果真没认错人。

    妙尘朝她旁也浅笑着颔首示意，寂行跟着同她问过好。

    不是饮非要注意，只是妙尘手上提着的盒着实引人注目，她扫了一，问：师太怎会来此？

    探访故人。

    还带了吃，饮看着闭的盒，鼻轻轻嗅了两，颇为诚心，好香。

    虽平日里嘴上总挑三拣四说他们吃得太素，实则这些年饮早吃习惯了斋饭，这一闻见香气，腹还真有饿意起来。

    妙尘见她的样，脸上被逗一笑意来：施主改日若来我莲泉庵，必好生款待。

    饮：那可

    师太见谅，寂行顿了顿，说，我清觉尚未短过吃喝。

    饮：？

    她侧不可置信地望向声音来，寂行神淡淡，一副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的模样。

    饮没来得及跟他算账，听见一声轻笑：寂行原也是会说玩笑话的。

    寂行对这评价不置可否，却被饮捕捉到他角的证据。

    你还笑？

    寂行绷直了嘴角：没。

    好了，这连最后一罪证也被抹去了，臭和尚！

    妙尘及时：好了，天暗了，你们若有事要办便快去吧。

    师太行路小心。寂行颔首。

    二位也是。

    -

    饮其实很少对寂行生什么真生气的念，只他一路竟哄也不哄，这气便是没有也该生三分。

    走了一段，寂行停说：应是到了。

    前是一座孤坟，低矮的土包前立着一块碑。

    饮走近，只见上书：三忘寺故了无法师之碑。

    原来是叫了无法师。

    饮低声说着，听见寂行嗯了一声。

    她立时闭嘴，旋即准备躬祭拜。

    慢着，寂行拦住她，蹙眉，有人来过。

    这周遭虽看着冷清，碑前却净净，甚至摆着个造型巧的香炉，三支着的香烧三个明红的圆。

    寂行视线逡巡一圈：香只燃了一小段，应该刚走不久。

    陈生说过，他母亲是最后一个还会来给了无上香的人。

    饮与他对视片刻，开：有什么香是可以连着烧这么多天不断的吗？

    寂行摇了摇。

    饮一时忘了还在跟他置气，绕着墓地仔细检查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两人望着那炉香陷沉默。

    燃成灰的分从端断裂开，砸在地上碎成香灰，红周围裹着圈黑，飘的烟气被风打散。

    脑海忽然一闪而过个念，饮猛地抬，寂行正望过来，两人异同声：妙尘师太？

    -

    庙会的闹把人一从方才荒郊的寒凉里拉回来，饮兴冲冲跑到酥油饼摊前买了一个，边吃边接着去逛别的摊位。

    寂行抿了抿，跟在她后，又见她在糖画摊前停了来，颇为专注地盯了好一会儿，而后买了只活灵活现的糖兔，又继续去别的地方逛，神都没分他半个。

    寂行了眉心，仍是跟着她走，见着她又钻了人堆里去。

    两人名气在外，不少人认他们来便开始络问候，来逛庙会的百姓是，谁料有摊主也是。

    小佛主！法师！

    饮循声望去，不远一群灯笼堆叠的地方，有个年轻男正兴采烈地朝这儿挥手。

    饮前一亮：灯谜，我喜！

    寂行还没反应过来，前那人便一溜烟跑了去。

    小佛主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饮一愣，盯着这张笑容灿烂的脸看了会儿，总算认来，顿时哽住，：好得很，好得很。

    自打小佛主上回给我看过，我那的病总算没了，此次科举亦多了许多把握！

    饮笑一声：那是大夫的功劳。

    饮对这人很有印象，起因有些好笑。

    书呆念书念昏了，整日在家神叨叨说科举，到后来不了地，他的家人觉得他被什么上了，直接请了饮去看。

    饮愣是没看来有什么神神鬼鬼的问题，着怀疑寻来了大夫给他看看，果然，不过是为考科举念书念得急火攻心还染上了风寒。

    这也不是饮第一回碰上这真病来找她这个假大夫的事儿，而对他印象刻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实在是太了！

    这些灯谜都是我写的！小佛主不妨来猜一猜，书生说着看见她后有人来，又，师父也来猜一猜？

    饮正在心里稍作权衡，寂行走到她边来。

    方才在了无的坟冢，两人并未再对是谁来过有所究，祭拜后便共同离开来了这里。

    饮故意一路都没与他说话，原本买什么，无论寂行吃或不吃，要或不要，她总要逗一逗他，这回只顾着自己瞎转悠，而某人还算乖，知一直跟在她后面。

    满意。

    饮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心思已有所偏移，等到书生再问考虑得如何了，她反应慢了半拍，而寂行已经代替她给了回答。

    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