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 - 05

    05

    凡是跟梁清淮合作过的人都知，梁大摄影师业务能力，上来的成片基本都能一次过，省心又省力。但是在通过率的背后，是他对模特和灯光的极要求。

    “你到底想不想了？”他了一气，看着站在镜前动作僵的黑少年，勉力压住自己心的怒气，“为一个模特，你连最基础的poss都摆不好吗？”

    由于他的表实在是太过渗人，语气也过于严厉，整个拍摄场地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灯光师是已经合作过很多次的老搭档，现在他当然知梁清淮已经生气了，而他生气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位犯了大错的年轻模特难堪地站在场地央，不停地弯腰歉，谨小慎微的样让人看着有些不忍。

    其实他的业务能力已经算不错了，可能是因为刚行不久，动作表尚且青涩，还达不到摄影师的要求。

    虽然钟善一看不这个模特的有哪里不妥，但是在她看到小帅哥偷偷地投过来的求救的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走到梁清淮的边说：“你别气着自己，新人就是欠调教，你好好跟他说说要求，我看他机灵的，再让他试试呗，实在不行咱就换人，为这小事气到自己不划算对吧？”

    听到要换人，小模特吓得都快哭了。

    梁清淮看了她一，又低看了一会相机里的照片，沉声：“再来。”

    几乎所有人都松了气，接去的工作没有一个人敢懈怠，全都绷着神经，兢兢业业，生怕摄影师罢工。

    这位摄影师确实得来这事。

    梁清淮也没有为难模特的特殊癖好，拍到合适的照片以后就摆摆手让他过了。小模特换好衣服第一个就冲到钟善一面前向她谢，还双手递上了自己名片。钟善一笑眯眯地收了，对他说了几句鼓励和安的话，心想：乖巧的小孩就是讨人喜。

    拍摄结束之后，她看到那个模特也走到梁清淮的边说了些什么，梁清淮一副冷淡的模样跟他说话，突然眸一转就正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钟善一一惊，意识地转过，一秒就觉得自己此举有些贼心虚——她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她又理直气壮地看过去，这个时候梁清淮已经拿着械朝她走过来了。

    “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吃饭？”

    “好啊。”钟善一不假思索地应，“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晚上......再说吧，我来接你。”铃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拿手机匆匆地看了一，“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

    班之后钟善一并没有收到梁清淮的任何消息。

    她耐心地在工位上又等了半小时，见对方还没有消息就脆利落地起打算回家。

    有时候成年人的约定并不算什么，这也不是钟善一第一次被放鸽。

    只不过她刚走到门，手机就响了。她连忙拿来一看，不是梁清淮，是今天的那个黑小模特。

    小模特叫卫帆，微信名叫Viky，发消息过来问她晚上有没有安排，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酒吧玩。

    钟善一开他发过来的照片，数了数，发现有不少认识的人都在，看来是组局来玩的。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大床的引力比较大，决定拒绝晚上的邀请，临了还鬼使神差地添了一句：我还没吃晚饭呢！

    卫帆立刻回复：那我请善吃饭吧？你在公司吗？我来接你！

    钟善一挲着手机，没想拒绝，也没有特别想要他请客。等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她听到了托车的声音，抬起一看，那托刚好停在了路对面。

    卫帆摘盔，兴地挥了挥手，那一刻钟善一突然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而不是裙。

    “善，你想去哪里吃饭？”卫帆把另一个盔递给她，“你想吃什么啊？我请你啊！”

    钟善一摸索着扣上盔的扣，扶着他的肩膀跨坐到托上，“让我想想......兰州拉面吧，有一家的汤得特别好吃。”

    “诶？”卫帆发惊讶的声音，“就吃兰州拉面吗？”

    “你要是有钱的话我还可以再加个。”

    卫帆被她的话逗乐了，发动着车说：“加个算啥？我还可以给你加个菜！当心，坐稳了，我开啦？”

    钟善一地握住车两旁的横杠，一秒车就窜了去。惯让她后倾撞到了后备箱上，耳边能听到风敲打盔的声音。托车要比电瓶车快很多，飞速逝去的景和闷的盔让钟善一有了一缺氧的错觉，她的心怦怦了起来，有一些不愿意回想的事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善，那家兰州拉面在哪啊？”

    “就在前面，转个弯就到了。”钟善一听到自己这么说，几乎是意识地，她的声音有冷。

    到了店里，卫帆要了一份大碗红烧面，钟善一要了一份小碗的白切拉面加，卫帆觉得有少，又要了一份凉拌。

    “善，其实我已经好了去饭店吃饭的准备了，没想到你说要来吃面......嘿嘿，你真是个好人！”

    钟善一看到他傻乎乎的样，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来，习惯的聊：“你上个季度的钱都拿到了吗？收还可以吧？”

    谈到这个卫帆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都拿到了，大家都照顾我的，也没有太为难我。”

    “啧。”钟善一不怀好意地提醒：“那你以后可要当心，你这张脸啊，说不定就有人看上了然后卡你工资！”

    “知啦！善你不要跟经纪人一样训我嘛！”

    “你的家在这里吗？还是说你小小年纪就来一个人工作了？”

    “啊......”卫帆有些支吾地说：“我家还有两个妹妹在上学，我成绩又不好，本科没考上，就跟着叔叔来打工了。后来看到有在招模特，我就去试了试，结果人家要我......我就签了公司了模特。”

    “好的。”钟善一友善地笑了一，“年纪这么小就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好的，你条件好，以后赚的钱会更多。”

    听到这话卫帆的睛亮了起来，他抿着嘴一个兴的笑容，“谢谢善！以后还要麻烦善多多关照了！——啊！面来了！”

    如果说之前钟善一还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她完完全全一念都没有了。吃完饭她就让卫帆载她去了地铁站，然后坐地铁回到了家。

    结果一上楼她就看到了站在她家门，拎着行李箱举着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的梁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