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张英听说了肖缘差遭遇的事，也吓一冷汗，又问她没事怎么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肖缘一时间想不好的借，随找了个话题岔开。

    开荒修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的事，地里活儿少了之后，大分人都安排去山上劳动。河屯荒山也多，几个队商量后圈化来一块地，挖石填土，得废不少功夫。

    肖缘将挖来的碎石装筐，小石又多又费事，有的没挖来得自己去刨，一不小心就容易劈开指甲。她的手不算，常年累月握锄，掌心一层薄薄的茧。

    她甩了甩酸的手腕，顾不得满手的小，继续刨石，一双白手毫无征兆扔在跟前。肖缘抬起脸，低太久前发黑，适应了一会儿才分辨瘦人影的脸。

    居临，逆着光，一圈单薄的光与影萦绕着，叫人看不真切。她盯着自己发呆，对方似乎心颇佳，可是别扭得不愿表现得太明显，气凶，看什么看？傻不愣登的。

    肖缘回了神，在心里叹气，遗憾得想，怎么会他当成何呢，两个人分明是南辕北辙的。肖缘拿起地上那双比新的还要净的手，不接受何兆的好意，你自己用吧。

    何兆朝她手上看了一，眉梢梢都不兴得挑起来，他从小豪横到大，想要的事极少有不到的。生来一副唯我独尊的，就是想待一个人友好些，也不懂得婉转，即使被家里惯，总不如他哥更讨人喜。

    旁人不是怕他还是讨厌他，三分不待见表现来五分闪躲，他乐得自在。一样的表现在肖缘这里见到，他就特别不乐意，双手在兜里，玩笑一样说话，也是，我给的嘛。这还不简单，我哥就在那边，他来了就好办了。

    说来，肖缘也是个沉静的格，心思总藏在心里，就是在家里也不见得更俏。大家对她的定义一贯是乖巧懂事。肖兰耍小，两个人里肖缘更像，自小知谦让。

    十来年这样过来的，只有遇上何兆的时候，他总有办法叫她破功，逗得她着急。肖缘讨厌何兆的招惹，嘴角不兴得拉耸来，你能不能别搅和，我不事我还忙呢。

    他哼一声，对她猫一样的发脾气显得很享受一样。肖缘气，一把夺过何兆手里的白手，犹豫半天舍不得手，她都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

    何兆又抢过去，学她的样扒拉石，不一会儿就帮忙装了半框。肖缘心疼手，自己起来活儿。何兆这才满意了，蹲在她边，闲聊一样说，我可不闲，这两天我在一件大事儿，整肃咱们河屯风气的。

    刚拿了人家手，而且这会儿小伤不疼了。肖缘脸薄，不好意思再甩脸，敷衍得嗯了一声。何兆揪住她的黑辫，忽然想起那天在树屋里，他把肖缘从后面圈住，她的发梢扫过小腹，激起的一阵酥酥麻麻的觉，有复苏。

    何兆脸，掩饰扯了一，肖缘一把抢回辫，嘟囔：别扯我发。

    你就不能对我好，我是欠你钱了还是欠你米了。何兆不了，想到什么，刚才的旖旎心思变成了另一苦涩，语气不自觉幽怨，我家的大门可不好，杜明月都知对我客客气气的，我要不喜谁，你看我哥还理他吗？

    肖缘听他前一句，脸上有红，好像是对他太不耐烦了。后一句一被戳心思一般叫人难堪，尤其你明知不会有结果的事，自己的认知上还能麻痹，由人直接来，在她听来还有一嘲讽的意思，那是既难堪又难过。

    何兆不过随瞎编，借此使气氛更和缓些，可见肖缘沉默，他脸一就了。也不知怎么地，就是觉得很生气，他嚷嚷，所有的女的都喜他，你也别想。

    肖缘也气了，小声回嘴，要你。

    何兆站起来，我就。

    两个人小孩吵嘴似的，张英回看了一，何兆跑坡，冲着在那边坝上闲着没事的铁而去。工之后，大队召集了村里青壮年，说是巡夜的事有人了，大家晚上不要门，各自睡就是了。

    张英和肖缘一起往回走，忙了一天都累了，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说家里蒜的事儿。又说起最近那件事，一只没抓到那恶人，心里都惶惶的，张英：怎么就叫何兆他们巡夜了，能行吗？一群半大小，知啥啊。

    肖缘没有接话，张英自己回答自己，应该是了，大队就是看他们太闲了，找个事也好诶，小缘，他跟着我们什么？

    肖缘顺着张英的话回，何兆步迈得不不慢，嘴上叼了一草，没睡醒一样眯着睛，吊儿郎当坠在不远。两人拐个弯，他也拐，果然是跟着她们的。

    张英搭话，何兆，你跟着我们啥？

    何兆走过来，视线瞟过肖缘，不知盯着哪里，我喜走这条路不成吗？村里的大公路，又没规定不准我走。除非有人比我还横，仗着路通她家，不让我走哩。

    张英险些一声笑来，瞅瞅肖缘，她气嘟嘟得转走了。走到岔路，张英和肖缘分手，走了一段回看何兆不见了，也就没再理会。

    何兆一直跟着肖缘，看她走门，这才慢悠悠转去找铁汇合。铁早等着了，跑过来挂他肩膀上，垫了垫脚，咦了一声，婶又给你啥好吃的了，我这都快够不着你了，你这个，太了吧。

    铁艳羡得拍拍何兆结实的肩膀，何兆也觉得自己个又蹿了一截，就这段时间，都短了。他丢开铁的手，叫你找的人找到了吗？他可是关键，抓那狗东西可就靠他了。

    铁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不是，我还当你怀疑刘二麻才叫我找他的，合着你这意思不是他？我倒觉得他很有嫌疑，队里不少人怀疑他，昨天有人都上门去泼粪了。

    何兆漫不经心的表，在铁看来，他就有那本事，轻易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却从来不骄傲，似乎这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那聪明人而不自知，刚开始他也以为何兆比一般人更能装，混久了才发现，这人真的脑瓜灵，还不当回事。

    你说气不气，可是又格外讲义气、有担当，有事找上他，笑是一定要笑你一顿的，临了还是要帮你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格外喜跟何兆玩在一起的缘故。他爹都说，何兆人虽不务正业，是个可以往的人。

    铁着一脑门官司等着何兆给他解惑，何兆嫌弃推开他的脸，说了就不好玩了，反正你记得，咱们要演一场大戏，等我说服了刘二麻，其他的事就给你了，搞糟了我收拾你。

    那你啥去？

    找气受去。

    哈？

    何兆跟着她们回家的第三天，张英懂了，悄悄跟肖缘说，他是不是送咱们回家呢？防着不知的那个谁。这几天我看何也送女知青回知青所哩，这个法虽然好，也不了多啊。

    张英拽着肖缘回，问何兆，你们有线索了吗？到底是谁啊。

    上就知了，这两天格外危险，你们自己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