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妹妹

    基地宿舍是二人间，照摸底考试名次行划分，虽然都是多次参与国家级竞赛的熟面孔，但战争的号角从一开始就打响，周誉执住宿舍当天，就有别校学生因为携带数码设备而被同宿舍的人举报以至退队。

    战术虽不光彩，却极为有效，集训对数码设备的控比想象还要严格，当天午又接连发生两例类似的举报退队的事件，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基地上随可见弥漫的硝烟。

    周誉执的宿舍或许是仅剩的和平窟。

    舍友黎乾不仅比他猖狂，更比他佛系，除了手机、平板和笔记本电脑，连路由都随携带。黎乾年仅十六岁，来自梓城，他来这次集训还是被学校老师求过来的。

    周誉执提着行李箱门的时候，半的少年正踮着脚踩在木桌上，手执螺丝刀拆墙面上的空调电源。

    改线路呢？周誉执将行李箱推到自己的床位旁，抬看黎乾仰着艰辛拧螺丝的画面，需要帮忙吗？

    需要。

    时间对黎乾来说十分宝贵，因此也没跟周誉执客气，转从桌上来，与他撞了肩膀，誉执哥，好久不见。

    两人算不上多熟，但周誉执早前与他在不少大赛上都打过，那时黎乾才十二三岁，刚刚开始发育，脑却能够吊打一众平选手，得过很多国家级奖项，猖狂得有底气，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少年。

    天才的特质便是与生俱来的优秀，黎乾自五岁在奥数比赛上初角起就被媒报为神童，前两天人才云集的摸底考试，他作为年龄最小的选手却毫无悬念地拿到了第一名。周誉执仅次于他。

    新线路连接好之后，黎乾在共用的桌前坐，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周誉执收拾东西时看到一，不是这个年纪的男孩最衷的网络游戏，而是满屏横条的英文代码。

    据黎乾所说，他在给妹妹赚零钱。

    第二天晚上，黎乾洗澡的时候，周誉执有幸帮他接了回他妹的电话，稚的小女孩声音，在电话那哭诉说哥我不想学散打了，我今天肩都抬不起来了呜呜。

    手机被送浴室里的人手，黎乾故作冷酷的训斥声掩在单薄的浴室门板之后，那你次被欺负也别跟我哭了自己打不过还怪我？我在你这个年纪能一打三行，那你以后也别叫我哥了，我可没有废妹妹。

    挂断。

    两分钟后，黎乾从浴室来，将还在震动的手机扔到床上，并不理会，一边发，一边坐将手的代码收尾。

    周誉执那时正和重一礼聊微信，许是心颇好，替那位未曾谋面的黎妹妹说了句好话，你妹还小。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是个万众瞩目的神童。

    十二岁，不小了。电脑屏幕的蓝光洒落在少年俊俏的眉宇之上，黎乾目不转睛地盯着晶屏，我只是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闻言，周誉执分神看了他一，黎乾现在年纪也不大，说话倒是老成，而且他那小板怎么看都不像能以一敌三的样。

    黎乾察觉到他的视线，咧开嘴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在以智取胜，接着又叹了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但我妹笨得要死，只能让她多学防术了。

    上嫌弃，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满满的溺。

    黎乾还是接了那通电话，被对面缠着问了一个多小时的集训生活，宿舍统一熄灯后才好不容易说服妹妹结束通话。他松了气，合上笔记本上床。

    许是睡环境陌生，躺在床上的两人都有些失眠，夜人静时便也自然而然地聊起天来。

    黎乾问他，誉执哥，你有妹妹吗？

    路灯白光透过窗外梧桐树错的枝丫投到天板上，斑驳零碎，周誉执看着浮动的光斑，又想起重一礼，答：有。

    密码正确，防备解锁。

    黎乾翻了个，展这个十六岁少年应有的好奇：誉执哥，你妹妹今年几岁啊，是不是也特黏人特招人烦？

    正相反，她比你大一岁，你见了还得叫，可惜两人的妹妹除了不听话以外并没有多少共通之，周誉执笑，在她看来我才是那个更招人烦的那个，稍微她一能和我翻脸，脾气又大又叛逆，我不得她能再黏人一

    在一起以来一直没机会和别人分享的妹妹兼女朋友，可以尽地在这个半熟不生的小朋友面前提起，周誉执一气说了认识黎乾以来最的话，虽然全是絮絮叨叨的抱怨容，但黎乾可没听他哪里有不兴，不过这温柔缱绻的语气真的是在说妹妹吗，怎么听都像是在说恋对象。

    但只要别人家的妹妹不跟自家的一样烦人，黎乾就羡慕，每次远门，我妹要么给我惹是生非，要么没完没了地打我电话，誉执哥你该珍惜。

    他是很珍惜。

    两人就妹妹这个话题了不半小时，周誉执放在枕旁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老婆】。

    两多了，重一礼还不睡觉。

    周誉执起床了件羽绒服，拿上手机去台。

    意料之，重一礼从第一句话就开始气人：周誉执，你把烟藏哪儿了？

    垃圾场，周誉执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回她了，你现在打车过去，应该能在太升起之前上烟。

    耍我呢？你前天还烟了以为我没闻到？重一礼不信，在电话那嘟囔，之前不是放在这个屉里的吗？

    还在找呢。

    周誉执在冷风呵一白雾，真的没了，前天就是最后一支。

    重一礼骂了句脏话，可我睡不着怎么办？

    数羊。他只有这一招。

    好啊，重一礼同意了，那哥哥给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