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 2_独上西楼by三四五六

秦淮与顾晚的婚事虽没太多人见证，也已传作趣闻，当地都知新来的主簿大人双喜临门，刚上任就娶了妻，只是围观人群不清楚两人底细，不知娶的人姓甚名谁，只是个比秦大人稍稍年些的哥儿，也大多没看真切，不知这两人成亲时候已肚里揣了个孩。

在家里呢，秦淮有时也想让顾晚换换，叫些甜黏糊的称谓，可自己总也还是乐意喊人顾妈妈，便不再求。

这小官邸倒比往日西苑还大还宽敞些，两层，还有两间耳房，为了不让顾晚怀着还要受累收拾这么些房间，请了个婆白日里来侍奉，本意是怕顾晚面薄、年纪小的又嘴碎，故此挑了个年稳重些的。哪知这人虽对外嘴严，对却仗着多年阅历十分敢说。有时候在院里晾着二人前日换来的床单衣，就要拿过来人的腔调对顾晚劝，“老我啊，也知你们年轻人新婚不久柴烈火，可是如果老还没老昏的话，小顾郎君这是有在吧。秦大人年轻气盛的，可能还不知轻重，可小顾郎君你比他年些，怎么也不劝劝他。＂有时候又太过，家里了鲫鱼汤、猪蹄汤这些的也记得盛一碗带来，说是为了日后好，也省的顾晚多受罪，还非要看着人喝完了才愿意走动。几次都让顾晚闹了个大红脸，看着秦淮散衙回家，里都颇多了些怨气，秦淮还以为是怨自己忙于公事冷落了他，晚上则＂加倍偿还＂，第二天又开启一个死循环。

顾晚也确实面薄，想着这位老婆大概一切没照顾过哥儿，不知哥儿的到底什么况，只照自己认知里的那些考虑，怎么都是一番好心，既不肯讲明实，也不忍言推拒。还是秦淮发现顾晚某日在床上居然反常的忸怩，不让也就罢了，毕竟人总有不乐意的时候，可偏偏刚拒了这边，自己又背对过去不住的，搞得秦淮还以为是自己错了什么。于是气呼呼地伏人上，又是怼脸又是埋撒又是蹭人家撒气，才＂问＂了缘由。最后还是秦淮拿一家之主的架，亲自与那位婆说了些什么，才终于不对他俩的生活方式提建议，也不再自作主张喂顾晚喝些的补汤了，除了两人偶尔在自己家＂白日宣＂还得想方设法避着这位过于细心周到的老婆，其余也就没什么不好的了。

主簿的职位也实在清闲，秦淮本以为来了此可以大展拳脚，也算没白读这十几年的圣贤书，哪想到连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平日里多是理小偷小窃、邻里冲突、合伙人分账不均这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案，他也只是为知府些文职，更多的执行工作都面人去，最终由知府大人决策。

有时候秦淮自己也觉得好笑，一边抱住来门迎接的顾晚，看到他颈的后更为细腻白净的肌肤，一边想到白天的案：＂今日来了个老伯，报案说邻居偷了他家的羊去卖，结果我们给他找着了，是他自己喝多了没拴好给跑去的。你说好不好笑，还有更好笑的，找回来以后老伯居然还要朝我们拜，一羊而已，好像我们了多大功德似的，还要给衙门送些羊，我都没敢去尝，怕回来腥着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晚贫寒，经历过饥饿、困顿，才更有所，＂少爷有所不知，于农家而言，一羊可能就是全家几个月的吃，又或者能卖了抵半年的销。更何况俗话说，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老伯也是真心将你们看作恩人才愿意行如此大礼，少爷便多担待些吧。＂

秦淮像是初次对百姓生活有了一步了解，放空了许久并没吭声，手却还搂着人家，顾晚只得继续贴秦淮站着，两颗桃和渐渐鼓圆半圆的肚也不知不觉轻秦淮膛。

秦淮收回视线，微微向一看，似想到什么好笑事，＂顾妈妈说的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我这些年用了顾妈妈这么多，早就不是滴之恩了，该怎么才能报答你呀？＂

顾晚面羞赧，低避开他的目光嗫嚅：“少爷平平安安的，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

那人偏得寸尺，一手扶着顾晚的腰，一手摸在那坠在前的小肚上，与人一同回房，一边振振有词：“那怎么行。不若这样，我也将自己的华奉与顾妈妈，就像这样，满这里，好不好呀？”

顾晚知秦淮最耍嘴，偏自己嘴笨，总怼不过他，也不回话，两推开人，自顾自扶着腰坐到餐桌前，握住筷桌案，并不看他，“先吃饭——”

秦淮嘿然一笑，心这些时日也没白疼他，都有些可的模样了，也跟过去坐吃饭，一边吃还要一边回味方才人生气的神态，反复咀嚼那句话的语调——先吃饭，那就是说饭后可以咯！于是吃着饭还要抓时间偷笑着瞄人一阵，好不得意。

顾晚为他夹菜，偶尔对上那边的视线，只觉那人仿佛吃的不是饭菜，而是在白日梦里“享用”自己，忙不迭用筷后段给人打醒。

被惊扰梦的人也不恼，反正来日方嘛。再者，就算不让他“涌泉相报”，顾妈妈这些时日富余的“滴恩”不也没向他断过，嘿嘿。

自从拿到了稳定的俸禄，又脱离了那许多家规的限制，秦淮也常带顾晚上街，搜刮些好吃好玩的小玩意儿，话本等等给顾晚解闷儿，还给肚里这个打了个银制命锁。那小银匠，看着和秦淮一般大，虽读书不多，却很会说话，有一双巧手，得也清秀，听说也刚讨了老婆，所以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将命锁递给顾晚时说了许多吉利话，把顾晚都逗笑了，回了家亦十分喜，将那锁贴着自己肚直摇晃的叮当作响，还要柔声细语给那小的介绍，看的秦淮都发酸，侧坐过去拥着人撒，“哼，娘亲又偏心！我这么大都没有过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