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册 - 番外三岁岁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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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临安夏日十分闷,就连窗外的鸟,叫得也比其他季节要响亮许多。

    柳逢辰被吵醒,坐起来时往床榻上一看,已被汗渍印上了一个人形。

    枕边人并不在侧,他便床换了衣服,房门后喊了几声,也没得到方白简的回应,倒是招来了人。

    “少爷门买东西去了,吩咐说先生醒了之后在家歇着便好,外,不要去找他。”这人许多年前就认识柳逢辰了,过去这么时间,称呼还是依旧。

    “买什么东西?”

    “说是觉得小的开笈礼上还缺了些东西,得赶备上。”

    柳逢辰好笑:“云梦买了临安买,他再买去,方家怕是没有地方给他放了。”

    人笑:“少爷也是疼小,这么多年了,可算是又回来了。”

    不错,柳逢辰和方白简如今住在方家,当然,只是暂时的。

    方婉儿要及笈了,虽已着手生意许久,但及笈之后才能当方家真正的当家人,所以此事意义非凡。方婉儿在方夫人和方白简间转圜多次,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方白简请回家,以兄份参加开笈之礼。

    “又不是公主郡主开笈,至于得这么兴师动众么?”

    收到正式请帖时方白简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一句,可转就将那请帖珍重地放好,当晚激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被柳逢辰用被卷成一团才安分来。

    在云梦转悠了小半月后,方白简牵上柳逢辰的手,带着一车心采买的礼浩浩前往临安。自当年他和方家决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临安,甚至在方荣轩的葬礼上也不曾面,只是给方家送了封信,表示自己的安之意和帮扶之,逢年过节时也送些东西给方婉儿,表示自己还是记挂着这个妹妹的。如今回去,也没有半争夺家产的意思,仅仅是为了见证方婉儿的掌权。

    柳逢辰先去用了早膳,吃完后便去方家的凉亭里风,百无聊赖地看小话本,昏昏睡之际,一个猛磕石桌,疼得他一就醒了。

    不行,太无聊了,哪怕天气再,我也要去转转!在家猫着是化,去蹓跶也是化,还不如动动脚。

    决心一,小画本一撂,柳逢辰抓着把折扇就要门。

    老事王富贵上了年纪,脚不便,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劝他回来,柳逢辰回喊了一声:“王事,您就坐来歇着吧,又累又的,您一把年纪了就别折腾了。”

    看着那一抹青影闪家门,王富贵扶着一把老腰重重叹了气,叹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本朝天治政清明,大力发展与番各国的贸易,使得这都城的发展,也一日胜一日地好。临安几年不逛,已大大变了许多,从东市到西市,一路走来,柳逢辰的睛是越睁越大,脚步是越来越轻快,手上的那把折扇,也是越挥越起劲。

    “老板,这些零嘴,我要一盒!”

    “老板,这画笔,帮我包好!”

    “老板,这杯茶饮,给我加冰!”

    逛吃逛吃到了西市,柳逢辰见一家铺闹闹地挤了不少人,好奇上去一看,竟是家西番人开的成衣店,外摆了几西番样式的成衣,和本朝风格差别极大,倒也新奇好看。成衣上贴着价钱的标签,并不便宜,不过以柳逢辰如今的财力,小菜一碟。

    不若去逛逛,说不定能买两回去给那个谁穿。

    柳逢辰这么想着,扇着扇,提着东西了门。他熟知方白简的材尺寸,定然是不会买错的。

    一楼逛了一圈,人太多,总也没有特别喜的,柳逢辰便上了二楼。二楼人倒是少了不少,衣服看着也比一楼的致,一看标价,比一楼的贵多了,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呐。

    正想着从哪里开始看起,柳逢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说的是柳逢辰听不懂的西番话。

    “少爷?你怎么也在这儿?”

    方白简循声望去,见是柳逢辰,当即撂那西番伙计,快步走过去,掏手帕就给柳逢辰汗:“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歇着么?大天的,汗不难受?晚上又要挠后背的痱了。”

    提起痱,柳逢辰后背就是一阵:“可不让我来,闷在家里,我就心,后背还能挠,心可挠不了。”

    方白简无奈叹气,接过柳逢辰提着的东西:“都买了什么?钱还够不够?”

    “多着呢,”手上一轻松,柳逢辰也不觉得累了,给自己,也给方白简扇风祛,“少爷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在这儿?”

    “给婉儿买东西,路过这家店,觉得这些西番的衣服还好看,就来看看,方才看了一,要给你买,正巧你也在这儿了,趁着还未付账,你去瞅一合不合心意。”

    “少爷看的,自然是合我心意的。”

    话是这么说,柳逢辰还是去看了一衣服,甚是满意,自己也给方白简挑了一衣服。

    付账的时候,西番伙计用生的汉话对柳逢辰说:“你的主人给你买衣服,人很好。”

    柳逢辰和方白简皆是一愣,接着不约而同相视而笑。想来是因为柳逢辰一直叫方白简“少爷”,才让那伙计生了误会。

    方白简搂住柳逢辰的腰,亲了一他的侧脸,然后用汉话同那伙计解释:“他不是我的仆人,他是我的老爷。”

    老爷这一称呼,有主人之意,有当家人之意,也有枕边人之意。伙计见这两人亲密如此,当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嚯嚯笑着用西番语说了句什么话,将包好的衣服推了过去。

    各自付了帐,方白简提着所有东西牵着柳逢辰的手楼。柳逢辰扇着扇问:“我不懂西番话,那伙计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白简看他,里带笑,:“他说,我和先生就像一罐糖,又甜又粘。”

    *

    方婉儿的及笈之礼,也是顺顺利利办来了。主礼之人是方夫人,正宾、赞者、赞礼、摈者和执事都是方夫人娘家的一些还有的亲戚。

    柳逢辰和方白简只是在场看着,并不参与仪式。他们穿着一庄重的衣服,因为都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总引得在场的其他女眷忍不住看。唯一有些别扭的地方,便是两人的衣领都拉得有些,为的是遮住昨晚穿着西番衣服扮西番人嬉闹半宿留的痕迹。

    奏乐声起,柳逢辰偷偷问方白简:“婉儿及笈了,少爷可有什么想说的?”

    方白简看着一华服,跪接受方夫人给自己发簪的方婉儿,眸泪光,闪着自豪。

    方婉儿三年前就开始参与方家的生意了,虽然一开始时因为年纪和女份,被不少人诟病,许多同方家有生意往来的商人,都断绝了和方家的生意,但在方夫人的辅导过了难关,扼住了方家江河日的势,将生意得比方荣轩在世时更大了。

    “我妹妹,真真是这世上最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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