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 - 分卷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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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慕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其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梁皓无法会他轻飘飘带过的一句“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经历,却好像明白了他招时为什么总是规规矩矩,给人留几分余地——那是一基于自我矫正的刻意行为,阮慕气虽然平静,其实心是很抵那另一个不可控的人格的吧。

    事实上,梁皓的直觉相当准确,阮慕平常本不会用“人格”这么的词来描述那东西,他一直把那另一个自我称之为“恶”,虽说恶第一次现时并不排斥,那时毫无记忆犹如白纸的他却忽然对自己产生了一异常熟悉的憎恶

    他想,或许在他失去记忆的那些年里,自己一直在试图对抗盘踞的恶。后来他也曾尝试各方法驱逐的恶,多次无果之后,终于接受了自己必须与恶共存的事实。

    再后来,他的恶被一个乞丐发现了,他被带到一座荒野破庙,那里乌烟瘴气,聚集了乞丐、亡命徒、追寻刺激的人们,还有像他一样被拐带来的孩童。

    第43章 慕月之(7)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破庙,周边的百姓将那庙叫“阎罗殿”,宁可绕远路也不愿从庙前经过。庙里没有落灰的旧佛香,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猎们困兽用的铁笼,铁笼里关着年龄不一的孩童,他们的来路各不相同,却同样浑浊,肮脏,满血污。

    那里行着一残酷的游戏——死斗。每月初一十五的夜时分,乞丐会随机挑选两位孩童,将两人放牢笼,用铁链拴住他们一只脚,把他们驱赶到院围栏,让两人在没有武搏,活来的那一个就能吃上一顿丰盛的餐,当然,材就是失败者的血

    闻讯而来的阔少爷们就坐在围栏周围的台上,找乞丐给自己看好的孩注,之后就一边嗑着瓜一边欣赏孩童们如幼兽一般相互撕咬,破庙大小有限,围栏离看台很近,偶尔搏斗得剧烈了,血迹还会溅在某位看客的脸上,却鲜有人在意,更多的时候是惹来一片叫好声。

    阮慕目睹了第一场死斗的时候,就意识到来这里每个人都不正常。小孩的骨,那些孩童又于饥饿状态,裹的只有骨,能用的武仅仅是牙齿和指甲,通常一个孩被另一个孩咬得见了骨也没死成,嚎上几个时辰才断气。

    他看得骨悚然,台上却个个兴致,好似他们看的不是血飞溅的殊死搏斗,而是婀娜多姿的盛世歌舞。

    在那之后,失败者会被随意丢山林,论为豺狼虎豹的粮,胜利者则再次被关回笼,等待一次死斗。

    整个庙里唯一能和神佛搭上边的,只有每个笼里的香钵,钵里着一血红的香,每次死斗完了之后,失败者钵里的香就会被燃,算是对亡灵一微薄的告,而胜利者的香钵里会添上一新的香,代表他要继承失败者的生命继续战斗,当然,也代表他手上人命的数量。

    看客们通常是据香钵里香的数量来注的,那里的孩都没有名字,等到香足够多时,会用香的数量来代称。

    得益于的恶,阮慕是庙里第一个拥有十七香的孩

    阮慕曾以为自己这辈也无法活着离开“阎罗殿”,却忽然被告知有人大价钱将自己买了来,那人颤抖地握着他的手,盈满泪光的双眸看起来很是慈,他义愤填膺地说:“那些人竟然玩这么残酷的游戏,简直有违人纲常,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以后跟着我,到我府上事,保你吃穿无忧,再也不必受这苦楚。”

    那人就是温乾。

    阮慕温乾的话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不然为什么只买他一个人,而不选择其它能救更多人的方式,他既然现在那里,就足以证明他并非善类。

    但阮慕还是对温乾重重磕了个,是对他将自己从阎罗殿里拉来的全报答。他在阎罗殿待久了,生死看得多了,人分已被磨砺得不剩什么了,得温乾与那些人并无不同,甚至还对自己另有图谋的时候,对他的恩之心便消弭殆尽了。

    只是他到现在还没搞懂温乾对他究竟有何图谋,温乾把他扔给温初月之后就没有文了,好像完全把他这个人遗忘了一样,也不知是不是温烨所说的痼疾缠,时日不多的缘故。

    阮慕自有记忆开始,见识的都是一些或虚伪或残酷的丑恶嘴脸,所以他第一次见到净得不染纤尘的温初月时,才会如此惊艳,那桃明媚的笑靥,才会令他如此怦然。

    原来世间不尽是丑恶,还有如此好的人。

    乞丐们故作亲昵地叫他“十七”,因为他能给他们带来白的银,牢笼的其他人或讨好或恐惧地叫他“十七”,希望他在死斗时能对自己手利落,温乾用温厚的嗓音轻声叫他“十七”,是想在他面前维持善人的形象博取他的信赖。

    他一直不喜“十七”这个称谓,直到那人靠在椅上,用慵懒好听的声音唤他“小十七”。

    或许十七也没那么坏,他行让自己不要把这个数字和自己手上的人命联系在一起,当然,若是温初月肯多叫他几次“慕”就好了——他很喜这个温初月替他取的名字,因为他就是在那一天见到了光。

    生命第一缕光。

    而他的恶也在那天第一次得到了控制——温初月将剪刀抵在他脖前的时候,他明显受到了烈的杀意,心却格外平静,甚至有几分释然,连带蛰伏的恶都是静默的。

    若是神明知了他丑恶的另一面,一定会剥夺他作为信徒的资格吧。

    所以他才想不断变,变得更加从容大,不轻易地被人威胁到生命,或许就能把恶一辈埋在灵魂,就能一辈神明忠诚的信徒。

    只是他成的速度依旧太慢,一个孙彪就让他漏了底。

    “师父,这件事可以帮我保密吗?尤其是……我家主人,”阮慕抓着梁皓的衣袖,声音颇有些颤抖,“我会尽量让自己不要失控,若真的失控了,您可以一剑杀了我,若还是不放心,废了我一只胳膊一条也行,只求您不要告诉我家主人……”

    “这是你们主仆二人的事,我自然不会多嘴,放心吧,”梁皓低声,“乖儿,呸!乖徒儿,我会在兄弟们面前替你保密的,既然只有我一个人知,我自然有帮你分担烦恼的责任,这才是师父该有的样嘛。这事儿说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狂化版的你不也招架不住我一记手刀?”

    梁皓冲阮慕傻笑了一,伸手在他上胡了一把,又忽然想起什么,耸了耸肩,语气很怂地接着:“其实啊,你受伤的事我都没敢告诉你家主人,我怕他一只鞋砸我脸上,直接把你领回家不让门了……所以……”

    梁皓双眉拧成了一个“八”字,楚楚可怜的小神准确地传达了“为了保住我这张英俊的帅脸,所以你也别把跟着我来受了伤的事儿告诉你家主人”。

    阮慕会意,眨了眨睛,表示一定帮他保住这张厚脸,脑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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