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 分卷阅读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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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可算回来了。”宁衍站在营帐门神不加掩饰地在他脸上和上一寸寸过:“我等了你好久了。”

    宁怀瑾显然也蒙了,他实在没想到本应在南的宁衍是怎么在一夜之间现在这个犄角旮旯的营地里的,他意识眨了眨,似乎是想确定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错觉。

    “陛不是在南吗?”宁怀瑾问。

    “我收到了皇叔的信。”宁衍向前一步,低声说:“坐立不安,左右为难,一颗心犹如在烈火油里烹煮,任我自己怎么安抚也无济于事。”

    宁衍,又向前迈了一步,说:“所以想来找皇叔问个清楚,问问——皇叔是什么意思?”

    宁衍说话的功夫,宁怀瑾面上的惊愕已经褪去了,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宁衍向他近两步,却也并未退后。

    他一边用一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宁衍,一边后知后觉地从方才一瞬间的惊愕品味来一微妙的惊喜来。

    宁怀瑾从来不是个矫的人,他既然写了那封信,心里就对许多事有了计较,也有了准备。

    于是他脆冲着宁衍笑了笑,大方地:“陛觉得臣是什么意思,臣就是什么意思。”

    宁衍见状,也跟着轻轻笑了一声,说:“几天不见,皇叔变得狡猾了。”

    “那陛为什么来?”宁怀瑾反问

    “我怕你反悔。”宁衍说:“所以我就来了。”

    第105章 “……我现在心得好快。”

    宁怀瑾不着痕迹地气。

    他看得来,宁衍来得很匆忙。先不说他前天晚上才遣秦六往外送了信,单凭宁衍上的衣饰,都看得来他发时多么急迫。

    小陛从小锦衣玉,金尊玉贵,哪怕是亲征来都是面面的,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从来都是妥妥当当,没有错的时候。

    可现在他路远迢迢地跑到军营来,上却只穿着一件柔轻薄的外衫。一般来说,只有待在室不见客的时候,宁衍才会为了图舒服这么穿,若是要门或者见客,总要换一件面料更括的外衫才是,更别提他现在怕冷得厉害,门赶路怎么会连件披风都不带。

    宁怀瑾的视线略微移,发现他腰上只随挂了个装着药草的香,连他平日里门会佩的玉都没上。

    宁怀瑾的神只是扫了这样一圈,就几乎能想象到宁衍收到传信时的模样——他甚至连回后堂换衣服的时间都等不及,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而且谢珏扎营的地方选的偏僻,这整整一天他和谢珏都不在营,也不知宁衍是不是走了弯路,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宁衍除了最初那两步之后就没再往前走,他站在原地,背后的烛光被厚重的帐帘挡住了大半,只有一些细微的光铺在他上,将他勾勒得有些单薄。

    宁怀瑾默不作声地伸手解上的披风,自己往前迎了几步,将披风披在了宁衍上,顺手将他裹了起来。

    “臣答应陛的事,不会反悔。”宁怀瑾认真地说:“既然以前不会,以后当然也不会。”

    宁怀瑾这一整天除了杀人就是放火,又在林里来回奔忙了大半天,披风上沾了些灰土,宁怀瑾帮宁衍系上披风的系带,又极其自然地将兜帽上的一片枯叶摘走了,顺手拂了拂肩上的浮灰。

    宁衍却也不嫌弃,意识伸手将其拢了些,埋嗅了嗅。

    宁怀瑾的披风上沾染了些许火油味,闻起来有一硝烟散去的余韵。宁衍抓着披风的手指,忽而打心底里涌上一倦意。

    那倦意似乎是随着安心一起现的,宁衍从接到信开始连夜赶路,一直到见到宁怀瑾之前,心里都还是七上八地稳不来。他迫切地想从宁怀瑾证实自己的猜想,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他想得太多,这样贸贸然赶来,反倒显得十分自作多

    但就在刚刚这一刻,宁衍忽然觉得,好像答案也没有那么重要。

    就算宁怀瑾现在告诉他,他其实并未打算回应宁衍的,那封信不过仅仅代表着他肯开始“动摇一二”,宁衍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失落的。

    就在刚刚宁怀瑾将披风搭在宁衍上的那一瞬间,宁衍忽然久违地回忆起了当初对宁怀瑾动心时的模样。

    这几年来,他时常能记得那个令他勘破自己心意的诡奇梦境,但他到底是为什么喜上宁怀瑾的,却仿佛模糊了起来。

    若是要仔仔细细地分辨起来,宁衍坐在皇位上,心底自有一底线,任谁都无法叩响,这么多年来也只对宁怀瑾一个人敞开过。最初是相依为命,是无理由地信任,后来宁衍一天天大,那信任便在宁怀瑾毫无底线的帮扶和细心地变了味的真实面目来。

    宁衍曾经以为,他对宁怀瑾的喜是细,藏在日常的细微之,是到渠成,顺理成章的。

    ——可现在看来却不是。

    他心里忽然突兀地浮现一块块碎片式的回忆,这些回忆斑驳杂现得毫无规律,但大多稀松平常——要么是宁怀瑾跟着药碗一起放在他面前的饯,要么是宁怀瑾找到他藏起的折时又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宁衍发现,他曾经无数次在不自知的对这些细小的琐事心动,而他对宁怀瑾近乎执念一样的喜,则是这些心动一积攒起来的,积攒到藏无可藏才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这么多年来,宁衍正是被这近乎纯粹的心动驱动着,一去探听宁怀瑾的心意。

    他早就好了要期奋战的准备,所以无论宁怀瑾是否愿意回应他,他都早已经决定好了自己要走的路。

    “确实。”宁衍眨了眨睛,说:“……皇叔从来言必行,从不尔反尔。”

    宁怀瑾本能地觉得宁衍这话有一微妙的言外之意,但他仔细想了想,也没想有什么地方值得宁衍说反话,于是说:“外面天冷,去吧。”

    “再等等。”宁衍温柔而专注地注视着宁怀瑾,像是许久不见他,要将他刻在脑里一般。

    “皇叔不知。”宁衍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低声:“……我现在心得好快。”

    在此之前,宁衍一直觉得,“喜”是一延绵不绝的心,就如一坛酒,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愈加香醇。但“心动”却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就像烟一般,转瞬即逝,无法捕捉,哪怕之后还能再燃新的,那一瞬间的绚烂也并非旧时

    可就在方才,宁衍从营帐里走来,看着得胜归来的宁怀瑾朝他走来,将自己上的披风解来披在他上时,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因为他对宁怀瑾的心动从来未停,且一如当初。

    正如覆上他肩的这缕意一般,一路延伸回去,在他年轻的生命串成一条连绵不绝的线。

    ——史书上帝王千千万,宁衍想,我比他们都要幸运。

    宁怀瑾几乎是在伸手覆上宁衍心的瞬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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