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昨日的世界（3）

    黄昏日落，郗耀夜拉着郗良回家时，院里的圆桌上已摆好碗勺和一盘排骨，她们的母亲祁莲从厨房里端着一锅粥来。

    回来了？去洗手。

    两人乖乖洗完手，郗良朝锅里望，妈妈，吃什么呀？好香。

    排骨炖汤煮的粥，吃排骨要小心骨，知吗？

    为了不让孩被骨伤到，排骨炖了汤后都捞在盘里，汤也滤掉骨渣再用来煮粥，香的粥上撒绿的芹菜，十分诱人。

    祁莲先给两个孩舀了两碗，郗良握着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郗耀夜则慢吞吞的，神恹恹，想了想，她说：妈妈，我们去看人嫁了。

    嗯？闹吗？

    很闹，每个人都在说恭喜恭喜，郗耀夜沮丧说，我不知有什么好恭喜的，新娘要离开自己的家，去别人家里，寄人篱，像婢一样。他们肯定都在恭喜新郎有了婢，可是新娘的爹娘还傻兮兮地笑不拢嘴。

    祁莲闻言一顿，欣地笑着摸摸郗耀夜的脑袋，孩开窍得早，对于大人的世界心里门儿清，她这个当母亲的便可放心一些。

    妈妈，我以后大了，不要离开家，不要离开你，好不好？郗耀夜微微皱眉，睛里泪光闪烁，我想永远当妈妈的孩

    郗良了勺，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稚声稚气说：我也要永远当妈妈的孩！

    祁莲鼻一酸，着：好，好，你们永远都是妈妈的孩，永远不要离开妈妈，永远在妈妈边。

    郗耀夜这才微微一笑，那妈妈和爸爸以后不会找媒人，让我们去当新娘？

    傻瓜，什么要让你们去当新娘？妈妈和爸爸能养你们一辈。

    有了孩以后，为孩的日后打算就是祁莲放在心第一位的事，首先钱自是不用烦恼的，其次是培养她们成才，待父母老去，她们也都有一份事业，能各自放光异彩。

    至于婚姻，祁莲知婚姻毫不重要。

    听母亲一番话，郗耀夜心好转，咬一排骨，嚼了嚼，回过神来小心翼翼问：妈妈，你嫁给爸爸，给爸爸当婢，开心吗？

    祁莲一愣，哭笑不得，也不知这孩怎么就把嫁和婢混在一起说了，无奈：妈妈没有给爸爸当婢。

    郗耀夜眨睛，懵懂：那为什么，我是你生的，我却不是跟你姓，而是跟爸爸姓？爸爸又没有生我。男人不会生孩，这理还是爸爸教我的。姓是女生，应该跟妈妈姓，可是外面所有人都跟爸爸姓。

    祁莲无言以对，：这说来话。先吃粥，都快冷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郗刻忙于工作，时常不在家，一旦在家便迫不及待教孩医学知识，恨不得把自己几十年的知识和经验都传授给这两个说话才刚刚利索些的六七岁的孩，祁莲拦都拦不住。

    结果，孩一明白男人不会生孩，立刻能把大人堵得哑无言。

    噢。

    郗耀夜安静了来，偷偷看一吃得一嘴黏糊糊，认认真真用手抓排骨啃的郗良。郗良的亲生母亲在哪里，姓甚名谁，还要不要她，谁也不知。这样一想，她只好不再说应该跟母亲姓，她怕郗良知自己没有母亲，会伤心。

    夜里，祁莲忙完琐事，陪两个孩一起睡觉，睡前照旧念半小时书给她们听，今夜念的是两个孩都喜的《西游记》。

    一早，曹小豪跑来找郗家妹玩，昨天的不而散仿佛没有发生过。

    三人走街串巷凑闹的时候，碰上在学堂外面扫地的泽牧远，郗良立刻睛一亮凑上去，曹小豪气不过，只好勉为其难拉上泽牧远一起玩耍。

    后来四个人走过一个飘鸭叫声的院，曹小豪住泽牧远的肩说：泽呆，这不是你家吗？不请我们去看看吗？

    泽牧远微愣，郗耀夜和郗良手拉手凑过来，望着闭的木门，还有向两边延伸的灰白墙，郗耀夜叹：牧远家好大呀。

    里面有东西。郗良听着鸭叫声，探探脑的很是好奇。她们家里什么牲畜都没养。

    泽牧远抿看着郗良一脸好奇，轻轻开，你们想去看看？

    郗良开心地，郗耀夜迟疑说：会不会很突然？

    不，不会。泽牧远不由自主地小拳，径自走向大门，另外三个人跟在后面。

    郗耀夜愉快说：次带你去我们家。

    好呀好呀。郗良仿佛在替泽牧远应了。

    夜，我也要去你们家。曹小豪连忙开。

    泽牧远推开一扇门，等三个小伙伴门后，他便关上门。院的草草里跑两只大白鸭，啪啪地拍打两翅膀，直接朝他们冲来，吓得郗良躲在泽牧远后，地抱着他的腰，小脸贴着他的背。

    好大的鸭。郗耀夜胆大心细，伸着小手指摸了摸白鸭的脑门。

    曹小豪家里也是有养牲畜的，他一儿都不怕，直接就蹲大肆抚摸另一只鸭，甚至还想偷偷它翅膀上的羽，惹得它尖着嗓叫起来，狂地拍着翅膀，伸直了嘴要去啄他。

    曹小豪跑，鸭追，一时间飞狗，泽牧远还没安抚害怕的郗良，就看见泽庆从屋里开门来，后跟着泽光。

    泽牧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知没先打招呼就带人回家很突然，他怕泽庆会贯彻她的冷漠，吓到郗家妹。

    好在泽庆没有。虽然没有洋溢，但也没有漠不关心。她的边噙着笑，向郗耀夜和曹小豪施以辈的温柔，接着，泽牧远向她介绍了郗良，这一瞬间，衷关心母亲绪的泽牧远在她脸上看见了某坍塌，和善然无存，只有愕然和疑惑。

    为大人，为辈，泽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用力攥无力的拳，竭力朝郗良轻浅的笑意，你们妹得真漂亮。

    郗耀夜搂着郗良，被夸赞得很开心，回：牧远妈妈，你也好漂亮。

    愉快的氛围很快化了泽牧远心的困扰，他想是足不的母亲也好奇郗良的世，但她又不是个好事的人，因此好奇只在一瞬，一瞬过后，一切风平浪静。

    泽庆拿来糕和切好的果给泽牧远宴客便走开，泽光又去牵来泽心，六个孩围着一张方桌坐。

    牧远，你的妹妹好可啊。郗耀夜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块甜糕，看着对面有些羞怯的泽光漫不经心地说。

    泽牧远微微一笑，小光，叫。

    一旁的郗良嘴里着甜糕，神不复往日憨，一双黑溜溜的睛直瞅着对面两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儿，两腮一动一动，嘴里的东西早已变得难以咽，味同嚼蜡。

    泽光柔的发有些凌，圆的小脸上神腼腆，低低唤了一声，。

    耳畔是自家的笑声，脑海里是稚气的呼唤，、，一声又一声，蓦地又蹿一句，哥哥，要喝。泽心手空瓷杯，着对泽牧远说。郗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