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昨日的世界（2）

    第二天，郗良来学堂，穿着一袭漂亮新式的无袖丝裙，是浅红的，令每个孩都移不开。郗耀夜也跟她穿一样，不过是蓝的，就像这时万里无云的天空。

    牧远牧远，我好看吗？郗良愉快地转了一圈，柔的裙摆飞旋起来，像个刚凡的小仙，在给凡人施展她的法术。

    泽牧远微微一笑，好看。

    小傻瓜。郗耀夜坐在位上，单手托腮，了无生趣地看着郗良展示她的新裙。

    每个孩都对她们的裙兴趣，或者说对郗良今天会不会得又脱衣服兴趣，毕竟今天她上的洋裙一脱，全都得被人看见，男孩们好奇郗良边是不是和他们一样。

    学堂里男孩多，女孩少，仅有的几个小女孩都凑在郗耀夜边，好奇地问裙的事。郗耀夜懒懒地说：是我爸买的，他回来了，给我们买了好多衣服。本来我还不想穿这个的，但是良儿要穿，我妈就非让我跟她穿一样。

    女孩们羡慕得很，里藏不住，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郗耀夜的裙摆，是柔微凉的细腻。

    这个裙穿着很凉快吧。

    凉快是凉快。郗耀夜喃喃自语，起码现在良儿不会脱掉了。

    女孩们闻言轻笑，曹小豪大咧咧地往郗耀夜面前凑，煞有其事地问：夜，你能不能让郗良脱一我看看？

    郗耀夜屏气蹙眉，曹小豪，你说什么？

    人家就是想看看嘛，昨天她居然在泽牧远那小面前脱了，不公平！

    泽牧远听着又惊又气，不着痕迹地瞥了曹小豪一，转而又看向旁边的郗良，她趴着一动不动，像已经睡着了，小脑袋上盘的发髻很是可。他不禁加大了扇扇的力气，只希望郗良觉凉快舒适，不会再惊世骇俗的举动。

    郗耀夜双目微眯，曹小豪，有你再给我说一遍，不公平你的！

    你别这么凶嘛，耀夜，夜，你就让郗良给我看一，给我一个人看。

    郗耀夜像个大家闺秀一样站起来，俊俏的小脸绷，目光地盯着面前的曹小豪，开却满是咄咄人的气势。

    曹小豪，你凭什么看？良儿是不懂，才有昨天那回事，幸亏牧远及时给她穿上，这要是换成了你，指不定还让她游街示众呢。怎么，你很想让她丑是不是？让全村的人都来看我们的笑话，你很兴是不是？我告诉你，别打良儿的主意，将来她就是嫁乞丐当乞丐，也不会跟你有什么！

    倏然，空气里一片死寂，郗耀夜冷哼着看了一泽牧远的方向，看见自己的妹妹还睡得跟什么似的，泽牧远战战兢兢地在给她扇风，她便拉好椅坐，傲慢地瞪着傻了的曹小豪。

    曹小豪这小恶霸，以前就让她很生气，因为他老喜欺负人，男孩她不，女孩还被欺负，她就看不过去。再加上，曹小豪喜捉她，用大人们的话说就是她郗耀夜得漂亮，以后定是个大人，曹小豪小小年纪光。

    这让郗耀夜火大，懵懵懂懂说不为什么，但她就是生气，所以她变得更凶，让曹小豪畏惧。之后傻傻的郗良面了，曹小豪就喜郗良了。郗耀夜更加生气，总害怕郗良会被他拐回家，所以她盯得很，好在郗良还不算傻，有力，从来没用正瞧过曹小豪，只喜跟着温和善的泽牧远，她便放心了。

    被怒斥一顿，曹小豪的脸涨红，我、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我不看了！不看了！

    郗耀夜面不改，冷哼一声，看在曹小豪里，简直是鼻孔会气的母夜叉，比自家娘亲还可怕，他吓得哆嗦，转而像想到什么，忙说：夜，你放心，我会对郗良好的。

    于是，他跨步到泽牧远面前，手一抬，起来起来。

    泽牧远知他又要找自己的麻烦，本能地看向郗耀夜，郗耀夜随即冷酷喝斥：曹小豪，那是牧远的位置，你让他起来去哪啊？

    最终，曹小豪只抢走泽牧远的纸扇，站着，给睡得香甜的郗良扇风，期间手臂酸得快要抬不起来，他又竭力狂扇，这时大时小的风力终于还是把郗良给醒了。她又又闷，睛都没怎么睁开，就气得哭起来。

    午后，泽牧远看着郗良低裙，心里暗不好，生怕她要脱了裙，连忙拿扇打开给她扇了扇。

    郗良抬朝他笑，风温柔地过她的脖，她舒服地阖上，稍稍凌的发髻散一缕发丝被到她脸上，泽牧远抬手给她拨开。

    郗良，你穿得真好看。想了想，泽牧远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夸夸她，免得她一时脑，脱了。

    被夸了，郗良笑得更甜，我还有好多好漂亮的裙没穿，明天穿给你看好不好？

    嗯，好。

    明天，后天，后后天，后后后天，后后后后天，后后后我一天穿一件给你看好不好？

    泽牧远忍俊不禁，好。不过，你以后，都不能随便就把衣服脱了，了我给你扇风。

    我不脱。妈妈说，要穿衣服才好看，而且我的衣服都漂亮，不穿的话很可惜的。郗良认真地说，爸爸也喜看我穿漂亮的衣服，他给我和买回来很多很多。

    泽牧远知，她的家人一定是有好好教育她的，他放心地摸了摸她的，同时也羡慕，她和他，虽然有类似的世，却比他幸运。他有母亲，没父亲，她有父亲，没母亲，但是，郗耀夜的母亲将她视如己，对她的好，终究会令她这一生没有遗憾。而他，母亲并不想谈论他的父亲，他只记得母亲说过，终有一天，他会见到他。

    往后，郗良当真一天一条新裙，近一个月的时间都不重样，令别的女孩们羡慕得不行。

    夏季便这样还算平淡地过了，对于泽牧远来说是这样，除了郗良在他面前得脱了衣裳的那段日，每个人都要拿他们说笑，曹小豪总是针对他时最难熬，过后，别人过了瘾，他也麻木了。

    临近秋的日，村里有人嫁女儿，是要嫁到隔村的。傍晚，新郎便敲锣打鼓地来迎亲，小孩耐不住好玩的心，三三两两都跑去看，哪怕鞭炮声震耳聋，硝烟弥漫，他们捂着耳朵，也能在硝烟味里咯咯笑，兴奋地看着淡淡白烟里飞舞的红纸屑。

    泽牧远天生不往人多的地方钻，是被郗家妹拉来的。

    挤在人群的前，泽牧远站在喜喜的郗良后，看见了穿着得的袍褂的新郎官，也看见了披着红盖的新娘，满目犹如一片喜庆的红山野。这时，跟前的郗良蹲，小手在地上，极力歪着小脑袋，妄想一睹新娘的风采，泽牧远没来得及看仔细，赶忙将她提起来，免得她被人不注意踢一脚或是踩一。

    郗耀夜看够了，便要回家，泽牧远默默跟在她后，手里牵着睛似乎还黏在那片红景象上的郗良，走一段距离，曹小豪匆匆跟上。

    牧远，新娘真好看。郗良这时才恋恋不舍地回过来。

    嗯。

    你嗯什么嗯，呆？曹小豪凶完泽牧远，又笑，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