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狂梦（10）

    一九二二年，从日本传来梦千代重病的消息，黎蔓秋不得不回去为自己的产业主持大局，顺便探望一直以来对自己忠心耿耿，替自己鞍前后的梦千代，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江玉之死活不肯和黎蔓秋回日本，黎蔓秋拗不过她，耳提面命一番后独自离开国。

    江玉之送走了黎蔓秋，心愉悦，黎蔓秋再不能辛勤地问她，你和康里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理？

    在家里醉生梦死几天，江玉之总会不经意走到黎蔓秋的房间，兀自一开门，里面家齐整，床褥铺得整齐，空气清新且弥漫着幽幽香。

    黎蔓秋不在了，江玉之躺在柔的被褥上，嗅着黎蔓秋带不走的但时间正在慢慢卷走的她的香。

    江玉之不能习惯黎蔓秋不在的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哪怕是吵架的日，如今回忆起来也是那么好。可是，一不知哪来的偏执让这想法和觉在她脑里心里全都暴地抹去。

    黎蔓秋比她大二十岁，她不能永远跟她生活在一起，而且，她有康里了。现在就是她习惯没有黎蔓秋的生活的好机会，像当年习惯没有的生活一样。

    被黎蔓秋所替代，黎蔓秋也会被康里所替代。

    给自己纠正了思想以后，江玉之便叫卡罗尔将黎蔓秋的房间打扫一遍，还要用黎蔓秋不用的香满整间屋，以掩盖黎蔓秋的味。

    很快，江玉之有了忘记黎蔓秋的方式，康里的手里有许多人认识她，都是年轻人，乐意陪她消遣时间，带她看脱衣舞、赛车，陪她赌钱。

    当他们通通在赌桌上被江玉之杀得铩羽而归后，他们清醒了，自己一群大男人的赌运和财运远远比不上这个女人，不千就赢不了，千了又觉不厚，赶在变成穷光之前，他们转而带她去赌，跟着她注。

    一日在赛场，他们给江玉之介绍了一个英俊的褐发少年布莱恩。

    布莱恩走开时，他们告诉一雾的江玉之，他就是先生真正看重的人，先生的左膀右臂。

    江玉之诧异，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他看起来好小。

    他好像刚成年，不过别看他白白净净很无害的样，可不是好惹的，杀人从来不手。他通常在欧洲，偶尔回来，待不久便又走了。

    最近他刚回来休假，先生没时间搭理他，他嫌无聊就跟我们混了。

    听到杀人从来不手一话，江玉之就知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却是康里的左膀右臂了。

    在这之后的几日里，江玉之的跟班多了布莱恩，两人渐渐熟悉，时不时说上几句有的没的。

    布莱恩话少，但笑，白白净净的脸庞上总是挂着迷人的笑意，澄澈的睛明亮，整个人意气风发，看起来不像是杀人不手的恶。

    尽他比自己，江玉之还是把他当弟弟看待。

    在一起玩了几天后，有一天布莱恩没现，江玉之有刹那落寞，边的人没提及布莱恩，她也不问，就当他回欧洲去了。

    这一日傍晚，是桑迪开车送江玉之回家。桑迪是她最开始认识的人之一，在日本时就认识了。

    江玉之沉醉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前面开车的桑迪却忽然问了一句，野小，为什么你的姑妈回日本了而你不回去？

    之前康里去接她，得知黎蔓秋回日本以后也是这么问她的。江玉之用回答康里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答他，因为我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一直跟着她。

    你有想过以后吗？

    以后？江玉之十分诧异，这个词忽然之间对她而言有些陌生。想过以后吗？要怎么想？她懵懂地摇了摇，应该没有。

    桑迪闻言抿角，心想这姑娘还是孩气，而现在边没有大人更是叫人不敢想象她的以后。他希望自己能给她提个醒，这么去不是办法。可是要怎么提醒呢？直接告诉她康里边的女人够多了，应该远离他，他不可能会和她结婚？

    你想说什么？江玉之见他迟迟不声，便开问。

    每个人都该考量以后的事吧，特别是大人。

    你什么意思？江玉之忽然有一不安的觉，桑迪从没这么正经地跟她说过话，她隐约明白他的意思，可她要确认，要听他亲说来。

    先生边有别的女人。

    江玉之十分冷静，一直都有不是吗？

    那可不一样，你明白吗？

    有什么不一样？他们订婚了吗？结婚了吗？

    只是订婚的话也没什么，她不也订婚了？此刻回一看，却像云烟被风所破，早已消散无踪。她的后空无一，她的过去洁白无瑕。

    没有。野小，我就跟你直说吧。别的女人不重要，但那个女人是拜尔德·法兰杰斯先生介绍的，已经两年了。先生是一定会跟她结婚的，就算这婚姻无关，只是利益，也足以维持一生了。你不该再浪费自己的时间。桑迪微微放慢了车速。

    那个女人，是法兰杰斯的妇，是她的江玉之能想到的只有她了。她一直对这位几年没见的耿耿于怀，哪怕说的不是康里即将结婚的对象，而是国上社会任何一个男人即将结婚的对象，她都只会想到她了。

    之前她不相信关于江韫之的言蜚语，可别人传得神乎其神，直到如今，她彻底相信。江韫之跟那个拜尔德·法兰杰斯是一的，跟康里也是这些人的什么事需要通过婚姻来获得利益她不会不懂，除去政坛人士，就是他们这些偷摸狗勾当的商人了，就像母亲跟父亲的婚姻，肮脏不堪，宛如粪坑，全世界最最不幸的不幸。江韫之却是心甘愿要走母亲的路她找不到证据证明她是被的。

    利益，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黎蔓秋就从未因它而走到要牺牲自己一生的地步呢？

    浪费时间浪费了又怎样？江玉之面森冷地看向窗外。

    桑迪这时才发现，以往笑意盈盈、天真活泼的姑娘也有这样一面，冷酷如霜雪降临，媲冰山绰绰有余。

    桑迪神黯然，再难以开。

    他不能直白告诉江玉之，他听到了康里和布莱恩的闲聊。

    只有布莱恩可以在康里面前畅所言，甚至戏谑地和康里说，先生，你不觉得姓野的和姓江的得有相似吗？

    胡说八。

    我才没有，我怎么看她们都觉得她们像一对妹布莱恩拿着康里和江韫之的合照，指着江韫之信誓旦旦说，这几天我和野小待在一起的时间够多了，我仔细研究过她的脸，确实是像她的。

    康里忙着理文件，压不理会他。

    先生，你要结婚的话，是要选哪个结婚？是选什么背景都没有的野小，还是选法兰杰斯先生给你介绍的江小？

    康里依旧没有理会，片刻后抬眸，沉沉问：拜尔德给你什么好了？

    布莱恩哈哈笑：先生，别这么说，你的婚事，除了法兰杰斯先生会在意，还多的是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