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老式歌

    骤然的静默。

    初语怔住，笑容凝滞在脸上。

    安安这时回过，目光淡淡扫过初语，又坐回去。

    飞机上见过的，这个不就是飞机上那个小电视里的模特？

    安安年纪轻，国语也说得一般，所有人都无语的瞬间，初语却回过神，开解释：安安说的应该是我们公司在航班上播放的安全演示，那个视频是我去年拍的。

    那一年她刚晋升去等舱，因外形众，被乘务的领导推荐去为公司拍了一组安全宣传片。

    Janet轻轻扬眉，了然：怪不得。

    顾千禾却一怔，看着她问：演示视频？在航班上播放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初语轻声应：有些航班起飞前会播放的，不过有时飞机上的屏幕坏掉，就看不见了。

    他将初语的手握掌心，放到自己上，又倾凑近她耳边：我一次都没有见过。

    那我次去公司拷贝一份，回去播给你看，好么？

    好。

    旧金山机场距离他们学校有一段距离，湾区南的小城仅以那一所学校闻名，沿路棕榈密植成林，海雾不知从何潜，空气间总有意。

    初语静静望着窗外，途径某丛林，柏木弥散的香气在霎时之间漫车厢。

    顾千禾与Janet聊起先前房屋受损的那件事，偶尔Janet词不达意，语序不通时，他们便换用英文。

    车在公路上行驶飞快，令初语到意外的是，Janet在行车途，竟一直在循环播放某首老歌。

    她曾在私悄悄关注过Janet的社账号，得知她除去学生份外，也是个小有名气的YouTuber，翻唱过很多歌，她的嗓音微哑，因此偏慵懒的曲风。

    可耳旁的那一首悲伤凄苦的老式歌，让人实在无法想象听它的人竟是这样一位艳杀四方的大人。

    约一小时后，Janet将车停在某幢公寓楼。

    她主动车搬行李，拒绝了共用午餐的邀请。

    今天周末，要送安安回学校了，等过些天你们不忙，我再过来玩。

    初语看着明媚的日光在她脸上洒落，笑着说：好，那再会。

    见她已走到车旁，又回过，对顾千禾说：如果过些天要搬屋的话，我来帮忙。

    是搬家。

    Janet面疑惑，却不作矫饰：搬家搬屋有什么区别？到时千万记得喊我。

    顾千禾笑着同她挥挥手：放心，力活少不了你。

    直至那辆庞然大渐驶渐远后，初语和他才推着行李走公寓大厅。

    大厅所见的一切都是稍有年代的装饰品，洁净而沉闷的调，东隅的墙角悬靠着一面落地雕镜和一整面墙的开放式书架，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经过，面孔多是年轻的。

    等电梯的期间，初语终于忍不住开：我真的很好奇Janet她是完全不喜男生么？

    顾千禾微愣一瞬，伸手将初语揽臂弯，对，我记得她和我说过，她好像从青期开始，就意识到自己完全不会对异产生任何冲动。

    初语有些懵懵地眨，慢声：原来是这样呀，好神奇。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他语气忽然严肃，了初语手臂，你不要和Janet走得太近。

    初语依言着，半晌后，又想起要为自己辩驳：我保证，我对女生没有冲动。

    他失笑，将初语带电梯，那对异就有了？

    纵然有即将落圈的预，初语仍旧困惑：你不就是异？

    如果你承认在这世上你只会喜我，那我可以主动将自己摘除男范畴。

    初语一时绕不过弯，只能傻傻问：你都把我绕糊涂了，难你不要男人啦？

    那你得先说，在这世上，你只会我一个人。

    他是如此轻易地就让话题又上升到另一度，即便全无逻辑，但仍让初语信他是对的。

    此时电梯恰好停在36楼。

    初语牵住他的手，小小声地说：本来就是这样的

    也不知这一句话他有没有听见，初语只见他神自若地走到某门前，一面她生日的密码，一面说：没和你开玩笑，Janet她啊，就喜你这样楚楚可怜，清纯又漂亮的小白兔，最好骗了。

    我哪有嘛

    你就是有。

    清脆而短促的一声提示音响起后，顾千禾牵住初语的手，一同推开大门。

    她喜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像是回到自己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有她的痕迹。

    明媚和的光漫整间屋，所有的陈设一览无遗。

    这是一间短租的一居室，四洁净而清整，冷灰调的家，沙发与餐桌摆在前后的位置，一侧的矮柜置满了书。

    最后看见的，是那一整面墙的竖百叶窗，米白的纹路，将光影筛落分割，给人一明净的柔。

    初语走到卧室房门前，被人从背后环抱住。

    房间里好，门前很急，没怎么收拾。

    我帮你。

    推开房门的这一刹，他上的味，与这间屋重合，像枝的杜松，更像薄荷青草。

    卧室面积不算小，橄榄青搭着温柔沙的半墙，光线从柚棕木百叶的间隙透，床散落着一些杂。

    初语走近了，才看见一张自己的照片，封在原木的相框里，页脚有轻微的泛黄，十七岁的她。

    拥有十足漂亮的稚气与清冷。

    边几上还有一本翻阅到一半的《正红旗》，她不禁笑着，将书本合拢，我以为，你不看这些书的。

    他轻声，在她耳旁问：那你以为我该看些什么书？

    我觉得应该是些我看不懂的，比如理，或是有关数学统计类的专业书。

    哇，原来我在你里，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理工男。他的语气好夸张，令初语忍不住地发笑。

    你哪里平平无奇了？分明那么好看。初语伸手，指尖轻轻压住他颌的肤，摸到角，又凑上前，吻了吻，我以前都不知，原来这世上真有人光是连脸上的痣，都得这么好看。

    他到底还是男人，对于自己相貌心得厉害，嗯？哪里？

    初语指尖轻轻住他颌的那一颗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痣，说：这里。

    还有么？

    初语低眸，指尖移至他结旁，这里也有一颗。

    他顺势仰起，结动了动，气息不由地变。

    一秒她吻上去。

    Janet歌单top1-夏夜晚风/伍佰

    歌有一段独白-「不知怎么搞的，最近老是这个梦，可能是我痴，或者是我太笨，总之梦很，你也很，只是我还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