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〇 凤羽玉钗

    话说不好听，待人当真诚，柳芷清凑近她耳朵，但也有话说御夫如御，你该知打个掌给个甜枣的理。

    玉婵心，心里认同，嘴上却：可旁人都说以夫为天呢

    是啊，旁的女人要靠男人养着，可你以后就是这个家的天，何须再全心倚靠夫郎？

    玉婵以为然，自觉有了主人家的底气，可见自己娘亲显然是谙御夫之。

    那阿娘和爹爹呢？

    柳芷清抚了抚女儿的面颊，开玩笑：阿娘以后有你倚仗，娘亲不如你

    您和爹爹恩吗？爹爹难不是阿娘的倚仗吗？

    当然恩了，厚之是诚心，但久之是彼此势均力敌，有来有往。

    玉婵似懂非懂，阿娘嘴上说着满足，可神却有些落寞。

    阿娘是不满意吗？

    什么？

    不满意爹爹？

    没有。

    那为何一脸遗憾

    阿娘自己不够持，虽不后悔嫁给你爹，但是在嫁前也想过一番事业

    玉婵张了张，想说她支持阿娘，可却总觉得有些无力，只能颓丧地垂着肩膀。

    柳芷清见状，摇笑：不过我有了你，便不遗憾了。

    玉婵抿了抿，就听阿娘又：你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就算再若成痴，也该有自己的底线。

    玉婵面上又了起来。

    你想哪儿去了，我可是在说要你分清轻重缓急。柳芷清拿手指了她额发。

    唔玉婵心惴惴，还以为阿娘要与自己说女德行呢。

    这世对女有诸多要求，柳芷清睫微动，怜地看着她，但阿娘并不想将这些加诸于你，阿娘只希望我的皎皎喜乐顺遂。

    玉婵有些动容，了鼻。

    可柳芷清接来的话却让她恍惚：你以后要继承家业，更要承受得住世人的议论，无关要的人不懂怜惜你，当然对你会更苛刻。但只要你自己不后悔，那人若是背弃了你也能承担后果，贞洁又有何要？

    玉婵眨了眨，啊呀，还不是说了嘛。

    你若是一直没有心仪之人也无事，以后给你招个乖巧的夫婿？柳芷清又她的面颊调笑，像阿九那样的如何？

    ！玉婵顿时慌得胡摆起手，我才不心仪他

    啊呀，我可没说你心仪他柳芷清故作惊讶，掩笑。

    玉婵暗上了当，连连跺脚，直把首饰收拢盒，抱着盒就跑回碧梧苑。

    她又羞又气，才跨院里就喊起来：如意，准备茶！

    如意适时从正堂来，从容不迫：娘，屋里刚摆了茶。

    玉婵应了声，抬脚就了屋，不想正对上阿九着桂糕吃得津津有味的脸，他双颊鼓鼓，显然是吃了不少。

    一见来人，阿九的双倏地亮了起来，他若是有尾，此时大概是要摇起来了。

    玉婵轻哼一声，假意没见着他，抱着首饰盒，挑了张椅坐，离他远远的。

    她没话找话，喊外的如意：谁准许他屋吃心的？

    娘，是您准许的。

    玉婵一窒，才想起开了玉石那日，自己乐得找不着北，大手一挥，许诺阿九以后要啥有啥，尽提要求。

    哎，自作孽不可活。

    玉婵摇叹息，满心懊悔，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

    心里的火气去一些，玉婵才偷偷转过珠，瞥着阿九，不想他正盯着自己手的茶盏。

    玉婵意识到什么，脸又起来，想不在意，却忍不住解释：我又不知这是你的，喝就喝了嘛，再倒就是了

    阿九幽幽地盯着她，眯了眯。

    玉婵转过不看他，好一会儿才受不到他的注视，终是松了气。

    哎她愁眉不展，托着腮发呆。

    不一会儿觉察到肩被人了，她转过，就见阿九将心推到她前。

    玉婵抿了抿忍住笑。

    阿九忙了块桂糕送到她边。

    哼，算你还有良心玉婵张咬一。

    她边吃边盯着阿九瞧，心他也算乖巧，还知留心给她，不过没等她一吃，这要改。

    她上扫视他，见他颜挑，瞧着也赏心悦目，她心里品评，还年少天真，若是个貌夫倒也勉可以。

    ！玉婵被自个儿所想惊到，慌忙摇甩掉脑里的胡思想。

    可神又忍不住往阿九上瞟。

    哼，笨人罢了。玉婵恶狠狠，颇有些不甘。

    哎，误人啊。

    阿九从桌案那挪腾到玉婵旁，她却故作矜持骄矜：腻歪死了。说罢作势要推他。

    他如何能肯，还沾着心碎屑的手便要搂上她的腰不放。

    停停停，玉婵真怕他脏自个儿的衣裳，赶忙胡拍开他作的手，我有东西要给你瞧

    阿九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她将才放的木盒，才恋恋不舍地放了她。

    玉婵抚平上衫的褶，双膝并拢，端坐在案前，微微仰着，敛着，颇为骄矜地轻咳一声。她打开首饰盒，拿其的形小盒，放到案上，推到他面前：喏，打开看看。

    阿九不由地瞪大睛盯着前的盒，上挑的尾透着好奇。

    玉婵见他只盯着不动，心他呆呆傻傻，便自顾自地打开小盒，让他瞧里的芙蓉玉钗：怎么样？

    阿九只瞥了一就：好看。

    玉婵嫌他答得敷衍，但难得有机会显摆，她大手一挥，十分豪迈：送你了。

    说罢她便取钗，招手唤他到旁来：我给你钗上。

    阿九顺势低，玉婵才意识到他未及冠，所有发都被发带束成一束，本无从手。

    别动哦。她脆解了他的发带，挑起他一缕墨发，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将玉钗斜去。

    玉婵捧着阿九的脸左瞧右瞧，十分满意：不错不错。真是丽动人。

    少年肌肤光洁，脖颈修畅，尾上翘，鼻梁修直，嘴殷红，未开的脸雌雄莫辨，搭着松动的髻发和芙蓉凤羽玉钗，竟有小女儿的媚态。

    娘如意正端着新烧的茶来，见着阿九的女儿发髻，一言难尽。

    不也好的嘛，玉婵顿时有些心虚，转却对着阿九，要他肯定似的，是吧？

    阿九一脸茫然，歪着脑袋，看起来更像纯良俏的小娘了。

    玉婵见他如此，心更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