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涿鹿 - 分卷阅读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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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但是阿萝觉得今是昨非,还是一个老实的男人好啊。

    刑天曾经许诺说要回来娶她,不过阿萝并不相信,她想刑天早就忘记了,所以她也并不负疚。她想自己也快忘记刑天了,唯有去年的十一月初九日,那个微微寒凉的早晨,她从她男人的怀抱醒来,忽然觉得窗有人,虽然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打开门,清晨的光涌了来,空气满是似曾相识的气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觉得那些无赖的年轻人都要一起涌来,跟着的还有那个犷的年男人。瞬间她甚至有些惊喜。

    可是其实什么都没有,街安安静静的,没有风,一丛白茅在门前没来由地轻轻摇曳。

    “真是迷惑人啊。”阿萝说,然后她有些疲倦地合上门,靠在门后。

    沉重的金鼓声自街传来,渺渺的云气弥散开来,渐渐地把小街的一半吞没了,云似乎有龙的须爪浮现,王师英的铁戟如林,寒光慑人。

    早起的人们跪倒在屋檐礼拜,那是王的仪仗。黄帝似乎越来越喜在早起,而后去涿鹿原上远望。

    云雾渐渐地漂移过来,笼罩了阿萝,她偷偷抬起睛,看见六龙车上云袍缥缈的黄帝和风后。苏在窗微微地飘拂,隔开了她和王的世界。

    王的目光静静地扫过街边的人,像是在神。

    “我有想大鸿。”黄帝忽然说。玄天神庙被烧了以后,他的神似乎一天不如一天,萧索得让人认不来。他拉着上锦绣的云纹袍,很怕风的模样。

    风后侍立在车前,并没有回答。

    “风后,我昨天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跑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后面有个人在追我,他没有,以双,肚脐作,我觉得我认识他,可是我偏偏想不起来那是谁。我跑啊跑啊,可是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真可怕啊!对于解梦你有研究么,风后?”

    “这个不用研究,”风后扶着车轼,漫不经心地望着很远的地方,“王你老了。”

    我想蚩尤的故事到这里应该已经结束了。

    那些都是谎言,关于他贵的血脉、关于他神奇的能力、关于他帝王的命运。那个姜姓的少年,被封闭在那座城市里的时候,用这些华丽的谎言来安自己的心,他相信自己还有一次奋起的机会,当那个时间到来,他的神窍会被开启,无与比的力量会被引发,他就能摆脱一切的悲伤和压抑了。

    他在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那时候他会大,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拥着他心的女人。

    但他没有等到,那个时刻本不存在。蚩尤只是一个太喜幻想的男孩。

    历史上千千万万的蚩尤已经被埋葬在黄土,他们未能如年少时的梦想那样改变世界和自己的人生,也没有在青简上留名字。

    假设你是蚩尤,现在你心的女孩死了,你为你的错误而追悔,可是事已经如此了,时间也无法逆。你能的不过是发狠地喊“我杀了你们”这句话,用对黄帝的仇恨来掩盖对自己懦弱的痛恨,拾起刀大吼着往台上冲。黄帝的手举着沉重的钺扑向了你,你被千千万万的云师武士围住,哦不,不需要千千万万,只需要几百个人。

    你冲不上去,你只是个普通人,不能一骑当千。

    你被砍了一刀,后背火辣辣的痛,腥的鲜血涌了来,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你的反应变慢了,于是你被一名云师武士用刀柄打了脸,牙齿和着一鲜血去。你被他们踩在脚了,被践踏,你还要挥刀,但是有人踩着你的手腕,一刀砍,你的右手永远地脱离了。你的五脏六腑在破裂血,骨分崩离析。

    此时你距离你心的女人和你的仇人都那么遥远,你就要被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杀死。

    神山上的英雄们不会来劫法场救你,因为他们其实并不存在,那个着雉羽冠的林冲,那个骑着玉麒麟的卢俊义,还有大哥的大哥晁盖,都不过是些和蚩尤一样好幻想的人编来的,用来安自己的心。

    法场间人分开,一个报,报一声:“午时三刻!”

    监斩官便:“斩讫报来。”

    两势,便去开枷,行刑之人,执定法刀在手。说时迟,一个个要见分明;那时快,闹攘攘一齐发作。只见那伙客人在车上听得“斩”字,数一个客人便向怀一面小锣儿,立在车上当当地敲得两三声。四里一齐动手。有诗为证:闲来乘兴江楼,渺渺烟波接素秋。

    呼酒谩浇千古恨,泻百重愁。

    雁书不遂英雄志,失脚翻成狴犴囚。

    搔动梁山诸义士,一齐云拥闹江州。

    又见十字路茶坊楼上一个虎形黑大汉,两只手握两把板斧,大吼一声,却似半天起个霹雳,从半空来。手起斧落!

    只见,东边那伙蛇的丐者,边都掣尖刀,看着土兵便杀!

    西边那伙使枪的,大发喊声,只顾杀将来,一派杀倒土兵狱卒!

    南边那伙挑担的脚夫,抡起匾担,横七竖八,都打翻了土兵和那看的人!

    北边那伙客人,都车来,推过车,拦住了人!

    如此却不是好?若是共工在酒肆里说到这一,岂不该有人鼓噪叫好?

    但那些都是假的。

    假的。

    你的边满是鼓噪叫好的人,他们为涿鹿城的四害将被除去而呼,他们因为你血而享受,惊心动魄又格外销魂,就像多年前你在吊起的牢笼,看着大夸父被斩杀,喜庆的红绸飞舞,千万人期盼着,仿佛等待节日的礼

    你的记忆渐渐地模糊了,悲痛也随着血而消散,你在濒临死亡的时刻甚至会有些悦,像是回到了九黎。午的光灿烂,你依旧是那个孩,炎帝--你的爷爷--用他糙的大手抚你的

    你觉到可以倚靠的人来到边了,你把脸儿贴在爷爷糙的前襟上磨蹭,慢慢地像要睡去。

    你再也不会睁开睛。

    整个故事结束,如果你是一个无神论者。

    然而,是否还有一个可能?

    让我以微弱的残烛,给那个懦夫孩的尸续上一气息,给他一个英雄的机会……让他吞着沙砾,披甲持戟,在时间的夹层里复活,而拥有一次他所期望的光荣。

    第三十章 铁面人

    夜,涿鹿城,士兵甲和士兵乙一酒气,站在空寂寂的街

    “其实我蛮想念质们的……这样的涿鹿城,安静得让人觉得一意思都没有。”士兵乙叼着烟卷说。

    “当你总是想起年轻时给你惹麻烦的男人时,你就该娶个女人了。”士兵甲说。

    “可我已经娶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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