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西（十二）

酒馆里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和嬉闹声，男人们用嘎难听的声音大声叫骂吵嚷，你早上目睹过的一切在此地重新上演。灰发男人用餐后就去了不知什么地方，在这儿等着爹地。他说。

这是一家新的酒馆，空气弥漫着新漆木的味，有人喜有人讨厌，而你对此恶痛绝。餐桌上的烤慢慢变冷变，油脂在银质餐盘里凝固成恶心的形状，苍蝇绕着它飞舞，发时远时近的嗡嗡声。你的胃里空空的，甚至有一儿灼痛，此时是傍晚，除了最开始被灰发男人喂嘴里的几土豆泥，你大半天都没有。

时间好像变慢了，你能听到男人的声，女人忽而亢忽而低靡的，有的女人声音尖细，有的女人声音嘶哑。而乔凡边的那两个女人，声音清脆。她们是和你一样的小女孩儿，她们坐在他上，和在外面，她们的笑声不时传到你耳，乔凡偏在她们耳边说着什么，双手放在她们的腰间。你瞪着他们，仇恨他们所有人。你记得乔凡对灰发男人说灰蛇的名字，记得乔凡举起枪，记得灰发男人脸上的惊异。可一切全都是错的，那把枪击了酒柜上一只酒瓶，酒瓶碎裂，灰发男人抛开你，他站起，说迎乔凡加他们。如果他想要向灰蛇复仇，自己愿意提供一儿小小的帮助。而乔凡同时站起，说自己对他的善意表示谢。你回想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明白自己被耍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答案是确切无疑的，因为他是个卑劣的骗。

手指戳那团油脂，你在餐纸上写那个词。往四周望了望，确认没有灰发男人的影，你脚餐椅，穿过那些动般的男人和女人们，朝乔凡走去。

在距离他还有两张桌的地方，你看到刚刚还坐在他上的一个女孩到地上，跪到他两之间，而他笑着，手慢慢移，在她的后脑勺上。你立时就明白了他要什么。这个混，骗！你把手团成一团的餐纸朝他掷去。餐纸包裹着的银勺掉落在地，而餐纸摇晃着飘落，最后停在他脚边不远。

你一直盯着他，确信他看到了。而他确实瞟了一，可他假装没看到。你看着他对那个坐在他上的女孩微笑，齿开合，你猜他一定说了什么幽默的话，因为女孩也笑起来。女孩笑的时候嘴张开，参差不齐的牙齿，就像一蠢笨的母。你讨厌她，讨厌她的笑，她让你想起林里的事，她让你想起几个小时之前，你也是这样笑的，听着他的假话和虚伪的安，像待宰的笨一样咯咯傻笑！你看到女孩拿脚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同伴，然后，那张纸就被捧着，举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