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留來了

    陸劍清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表白。

    他和常悅之間向來由她作主動，幾個月前的人節，那時的他們還是每日雙對，放學後會一起去吃點東西，找個地方作業。

    常悅喜歡吃草莓糕，那日卻沒有點，只要了一杯冰茶，從背包裡拿一個小紙袋遞給他：「送你的。」

    她一整天都很安靜，他還在想是怎麼了，拿起沈甸甸的紙袋估量不是什麼，想掀起封的粉紅貼紙，又覺得即場拆禮不好，向她確認：「可以開嗎？」

    「可以啊。」她低著頭，把餐紙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好像並不在意他在什麼。陸劍清還是第一次收到她送的禮，小心翼翼刮起貼紙的一角，緩緩完整地撕來，打開封看了裡面，裝著十來塊巧克力。

    他想，他不是很喜歡吃巧克力。但還是向她謝，取了一塊淺嘗，澀澀甜甜的，有種特別的香味：「你的嗎？」

    她點點頭，緊張地問：「好吃嗎？」

    「好吃。」他簡單答完，拿起剛才的貼紙打算重新封好收起來，但常悅雙瞪圓，直盯著他瞧，不知在看什麼。他猶豫了動作，拿了一塊給她：「你吃？」

    「不吃。」她別過頭，皺著臉抿著嘴，顯然是不興了。他連忙把整個紙袋轉了一圈，怕是自己遺留了什麼線索，只無功而還。

    店員上前給他們送了飲料，又拿來一碟他們沒有點的心太軟甜品：「今天有人節優惠，每點兩杯飲料都會送一份甜品，請稍等一，我給你們拿叉。」

    人節，巧克力。

    好像有人往他的腦袋裡投了一枚炸彈，轟的一聲爆炸，散粉紅的煙，前耳邊全是朦朧的一片，還聞到些香甜的味，他揮了揮開迷霧，常悅就在前。

    她也喜歡他，常悅喜歡他。

    他都想給自己一掌看看是不是在夢，因為他確實就過這樣的夢，夢裡她是他的女朋友，牽著他的手去遍城市不同的角落，最後輕輕親在他的臉上，然後夢就醒了。

    他又吃了一塊，甜得像糖一般，仔細地把紙袋再包好，望向邊喝著茶邊眨看他的女孩：「謝謝你。」

    「謝什麼？」她問，他卻答：「我從來沒有收過巧克力，很開心。」

    他收了她的表白，接受了她的心意，但她卻說不想再喜歡他。

    陸劍清分析反省過，可能是因為他忘記了人節的回禮，也有可能是因為和他一起太無聊了，約會就是去圖書館，不然是咖啡廳或者書店，他從沒有送她什麼小禮或者小驚喜。反正有太多原因，都是他沒有好一個男朋友的責任。

    但他會好好改的，不會只讓她一個人努力。

    他在尋求表白的時機，這次由他主動，不她會不會再接受他一次，他都想告訴她，他喜歡她。

    比起鼓起勇氣更難的是找到時機，那日在地鐵上錯失了機會，那句話卡在間不上不，像是冒咳嗽一樣難受。

    今時不同往日，他沒有什麼機會跟她獨處，他又天生內向，一點風草動都能把他辛苦建設來的心理準備摧毀。

    補完英文和松杏在路上告別，他藏起微顫的手，跟著她的步伐卻踏失了，踉蹌扶了扶牆，突然發現自己路都不會走了。常悅被那動靜引轉過頭來：「你在幹什麼？」

    「沒有。」

    她已經習慣了他在後面跟著，只當是多了一個免費保鏢，見他不知在磨蹭什麼，表有點奇怪，略有擔心：「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陸劍清堅定地搖頭，她撇撇嘴，捺關心：「我不你。」

    他的拳頭握緊又放開，了一氣。今晚天清明，近日天氣漸熱，微弱的蟬鳴在安靜的夜晚有些吵耳，是這一天了，他要記這一天：「小悅。」

    「等等。」蟬鳴揭然而止，常悅翻著背包找一直在震動的手機，剛剛上課時調成靜音了：「我就覺得什麼怪怪的。」

    打亂他的所有節奏，常悅接起電話：「媽，我在路上了。」

    「可以啊，差不多五分鐘到，你拿樓給我？順便帶我把背包拿上去。」她自然地向母親撒嬌：「好重啊，你就走兩步嘛。」

    常悅和母親再講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回頭跟陸劍清說：「我要給我送湯，你別跟過來了，一會被我媽看到。」

    離她家還有一段路，他稍微思索了一：「我到路就走。」

    他確實在路停步了，只是常悅在家樓跟謝琴接完保溫壺，循原路返回時他還在那裡：「我順路。」

    順路個頭，他連常念在哪工作的都不知，在那邊說什麼瞎話。

    托兒心附近是個菜市場，夜後攤販都收了，只有心還燈火通明。

    前台一片烏煙瘴氣，常悅向認得的陳叔打了招呼，隔那個染著金髮的男人看著臉生，見到她時急急把裡的煙吐在地上。常悅不喜煙味，皺著眉退開，沿著已經沒了半邊牆的走廊進去，陸劍清落後了兩步，又看著那金男人把地上的煙頭拾起，對他揚了揚：「來一？」

    「不、不用了。」他本來還想著跟常悅去找她的有些冒昧，但這男人其一隻睛的白都是紅，像是漫畫神秘力量的瞳孔，被多盯兩就不寒而慄，也忘了什麼顧忌，急急跟上前面的常悅。

    常念聽了徐宇立的意見，正寫著未來藍蜂發展的規劃書，看到常悅帶了夜宵，把只吃了一半的飯盒扔落垃圾桶，又瞥見後面的陸劍清，揚起曖昧的笑容：「小劍清也來了。」

    他沒想到常念還記得他的名字，站在門不進內：「好。」

    「你跟進來幹嘛？」常悅本來想著放湯就走了，現在常念看到他，又不知該怎麼想了。陸劍清摸摸後腦囟：「外面煙味太重了。」

    這一說惹起她的同：「對啊，他們怎麼在這裡煙啊，還一地都是煙，明天還有孩過來啊。」

    常念了發脹的太陽，搖頭：「他們忙了這麼久，兩提提神也正常的。等他們走了我再清潔就好。」

    陳叔的兒叫阿豪，常念觀察了兩天，事看來是妥貼的，而且有陳叔兜著，不了什麼大問題，但是他香煙一接一不斷，她隱晦地跟陳叔提過，結果他只是改了不在她面前，完了還是滿屋煙味，他們收工她還得時間噴空氣清新劑和開門窗通風。

    「，不如我在這陪你吧。」常悅拉開椅坐來，想起外面那人一戾氣，只留常念一人在這裡她不放心：「我覺得那個人怪怪的。」

    「不用了，沒事的，陳叔你又不是不認識。」現在時間不早，兩個生還穿著校服在街上連不太好，她剛想送他們去，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震，常念掃到上面信息的名字，不自覺勾起同時緊張地把手機拿起來，快速確認了文字內容，對他們兩人說：「我有外送到了，順便送你們去。」

    「你怎麼還叫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