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老朋友

    回国前几天，顾沉将两年间拍摄的雪城大学照片、纽约街景和郊区风光全冲洗来，回到家的他不所料变好奇宝宝顾沅的讲解员，指着照片给她讲述大学期间的琐事、纽约与香港的差异。

    顾沅盘坐在床上听得迷，对他两年多的异国生活事无细地研究，顾沉讲得燥不得不停休息时，她还瞅着他，他看了腕上的卡西欧，问：你饿吗？

    顾沅焕发光彩：对，你答应过给我烧饭。但很快又黯然：他不会同意的。

    董事昨晚赴京开会。

    北京？顾沅双圆睁：是不是，是不是要取缔博彩，就像大陆那样？

    不大可能。顾沉摇：天新已经获得当局同意续约，董事飞去首都，应该是为商议地的投资合作，还有捐资航空航天

    别说了，我不想听。顾沅打断他的快讯播报，兴致缺缺地在卧室地板上搜寻半晌，问：你给我买的凉拖呢？

    顾沉轻咳一声：扔了。

    凭什么！顾沅差起来，在他上捣了一：你给我买的！

    顾沉一声，倒去住气：你偷练咏吗？我被打伤。

    别装啦好不好。她憋着笑企图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可他沉得像座山，床到床尾被他庞大的躯占领，她只能气吁吁坐在书桌前，突然注意到桌面上放着一只7-Eleven塑料袋。

    她打开，在一堆绒绒的卡通发圈里翻了半天，失望地问：怎么没有虎？

    顾沉摸摸鼻：我没注意你看，这个兔也不错，粉粉的。

    它是小猪杰好不好。

    顾沉有张地坐起来：它得就像兔。他拿起另一只天蓝发圈：这个河也蛮可的。

    这明明是驴

    嗯？他倒气，见到救命稻草般指着那橘的：这熊我认识，维尼熊，它是主角，你也不喜？

    她决表示：不喜啊，它好笨。

    它们都是动，你指望它们多聪明？

    顾沅显然要据理力争：可是杰还很胆小，驴仔咿唷总哭，虎就不会，所以我最喜虎。

    一时间顾沉很后悔自己从没有看过《小熊维尼历险记》，而且他已经开始讨厌虎。

    是人都有缺的，维尼只是笨，女孩笨一也一样讨人喜呐。

    顾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维尼是男的！

    顾沉震惊了：不可能，哪个男人会叫维尼。

    顾沅被他打败，郁闷地望着天板：男人也都很笨。

    ******

    顾起澜在平山兴建豪宅时，顾惊波曾经依俗例请过风师相地，大师讲：，财之形也，且与屋主姓名相合，必要在东南角开凿一人工湖泊引财气门，此刻从顾宅的一书房朝窗外张望，就可以看到波光潋滟，湖边红棉树枝条阑，黑尾鹬疾速掠过湖面捕飞虫。

    四个男人围坐茶几吞云吐雾，窗外西斜的残浮动在碧绿湖面，白云如破碎的棉絮，预示傍晚将有一场骤雨。

    还是家里好，寮国夏能死人。程劲仁享受着室柔和而充足的冷气，又往威士忌里夹了一大颗冰球。

    顾其昭穿着绉绸POLO衫和大短：那些东南亚的黑姑婆怎么没住你那条。

    程劲仁没搭理他的打趣：姨丈，我这趟从南洋回来时听说，姓罗的在暗地里耍拳，要祭三板斧砍断顾氏赌旗，怎么能任他这样嚣张？

    上一个二十年合同期，天新博彩公司纯利共计三十二亿余澳元，单单每年所缴的博彩特别税平均超过一亿，这样大一个油糕谁不红，所以龙孚总司在竞标前期，想尽办法摸透天新集团的底牌，又千方百计同澳当局拉关系，自以为稳坐钓鱼台，没想到顾起澜最终价于自己三十万，仅差一个百分就令竞投失败，龙孚娱乐折戟而归，据传董事罗绍龙当天就因血压升住养和医院。

    罗氏集团随后在黑白两放狠话，一是要拍发专电给牙大使馆，言明天新在竞标窃取龙孚机密，让本次投标结果无效；二是要港一切码客停运，叫赌客无路可去；三是要取顾起澜命。

    顾惊波笑：他老昏，脑也糊涂了，还当现在是清末民初，搞土豪勾结军阀抢那一。

    顾起澜磕磕烟灰缸：他要来就让他来，他有三板斧，我有大金，他能五百万雇凶杀人，我就敢一千万买他的狗命。

    最要的是客通航，姓罗的现在把着佛山客，想断我们生路，两百万海外赌客不是小数目，一旦停航，别说赌场酒店冷清，旅游区全都要停摆。

    我已经致电澳督府，港澳通绝不会受影响，龙孚牢笼了佛山，我们就另起炉灶，成立新船务公司。

    顾其昭摁着太：船要想负担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就只能载贵宾，至少还要新购置两艘快船运输普客。

    早该如此，天新命脉不能握在别家手里。

    四个人商议着如何建立港澳通航新局面，把佛山撵维港和赌场，叫罗绍龙再一次医院，最好这回永远别来。

    电话分机乍然响起，顾起澜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起，反而朝程劲仁和顾其昭使了个，两人对视一，默契地一走了书房。

    门锁咔嚓声响起，顾起澜拿起听筒，电话那端传来低不可闻的息声。

    陈大律师，这两天东奔西走好不好过？什么时候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我罪行？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沙哑：顾先生，我哪有心思开玩笑，你派的仔太，我有家不敢回，说好的支票影都没捞到，讲真我油都快加不起啦。

    怎么，罗老总没给你支薪？是他们也找不到你人？

    呵，我可是在油麻地混大，想找我没那么容易。

    本港面积只比掌大，刨去瑞鑫系的地产，一寸寸地翻地，迟早把你揪来，大律师，你不会只懂法律，不懂算术吧？

    我没底价，我知是你在背后搞鬼，别想我死猫。

    这些话讲给罗绍龙听，你个金牌大状也给自己一回辩护人。

    陈育礼呵呵冷笑：我听说你家大仔也念法学，唉，劝你一句，学法律没息的，我不就是？恒指都快突破万，还不让他学炒？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是靠当年在市玩的转？不过说起来，这里面也有我一份功劳，碗面反碗底，传去儿孙都抬不起。

    顾起澜还是张扑克脸：大家相识一场，我也不想同老朋友撕破脸，把东西来，别当条疯狗什么都想咬一，真以为自己铁嘴钢牙？我怕你吃去穿肚烂。

    我不是铁嘴钢牙，董事也不是铜铁骨金刚，我手上的东西你最清楚，给ICAC   ，你等着坐监坐到死。

    想清楚，那样你可一文钱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