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南洋鬼市

终于了货，再不用背着那瓶瓶罐罐了，真是畅快。从沈氏当铺来，封门仙心大好，正觉腹饥饿，四人便到一肆坐。

老洋人有一肚的问题要问，看四无人，便再也捺不住了，忙：仙儿，那蜈蚣毒怎么值那么多钱啊？

其是鹧鸪哨也忍不住好奇，封门仙看三人眨着盯着她，也就打开了话匣，：历来我辈宝货仙丹了沈氏之手，便由得他们倒卖，至于他们是自家卖了，还是卖给别的商行，我们从不过问。不过，想来这蜈蚣毒，无非卖给大烟贩之。前朝里鸦片横行，者无数，到了现在，不少人还在这营生。不过是重调新制，更名改姓。江湖上有专此营生的门派，说起来这些人还略懂医理，知如何萃取耦合。

啊，那这岂不是害人吗？灵大惊到。

封门仙到不以为然，她：此价，又没有别的药用，若是有人为此一掷千金，多半是达官贵人军阀老爷，既是他们要自己戕害自己，那也是他们的事，与旁人无关。

鹧鸪哨听着，只觉得这女颇有些嫉恶如仇的，听她话言语，似是对为富不仁的显贵们嗤之以鼻。

会不会有人买了那东西去给人毒啊？老洋人追问。

这平常毒药，不过十几二十钱，谁要毒还那么大的本钱？封门仙问。

这倒也是。老洋人觉有理。

不想封门仙又添了一句：不过听闻南洋鬼市经常有人专收毒，用以制蛊，这蜈蚣毒要是卖给他们，便更得好价。

南洋鬼市？

鹧鸪哨知有商行专门这盗墓一行的生意，这些商行往往养着专门的鉴宝之人，传闻这些人常年练的是陈玉楼那般的火金睛，凡是古明到了他们手里，一看一闻便知真假。此外，这些商行还多船队，大抵是因为海外商行价更，亦或是在原易容易引来各山各派争抢。此间生意百年来已成气候，其以南洋之地最为活跃，不过近年来据说也有远渡重洋送去大英与旗国的。

搬山一派不碰明，鹧鸪哨也从不与这一行的人来往，以往不过有所耳闻。此刻听封门仙说来，想起她门派多与绿林生意人有往来，倒不如听她讲讲这明宝货货一事上的关窍。

难不成是鬼买东西？还是鬼卖东西？老洋人诧异到。

这世上没有鬼，有的只是打着鬼神旗号事的人。鹧鸪哨说，世间人忌惮鬼神，被那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往往以鬼神之说作为障法，好在暗行些见不得天光的事。

师兄所言甚是，封门仙接到：这所谓的南洋鬼市，其实就是个黑市，的多是走私烟土，倒卖奇珍的事。原也不乏这样的地买卖，只不过南洋文化与汉人不同，买卖上的喜好也自然不同。我辈若是货明，大多是给富商贾作为私藏，所以摸金卸岭，了明楼多是寻找那值钱的古玩字画一类。偏这南洋不同，金玉宝各有形制，汉洋不相通。但若是那稀奇古怪之，倒是能卖上好价钱。一来是图它独一无二，就拿这六翅蜈蚣来说，恐怕天仅此一只，若论稀奇，可不比金玉宝珠稀奇多了。二来，南洋有小国，崇蛊毒之术，自王公大臣到平民百姓，无不推崇。有专修那南洋邪术的，往往遍寻毒，这剧毒的蜈蚣于他们，可是值千金万两。三来南洋须臾之地，尺寸之，民风简陋，古不化。民间有崇尚邪之风，认为越是邪虫毒，越是能够辟邪保平安。其理其实还是生克制化之理，就像在那瓶山里，六翅蜈蚣没时，小蜈蚣必然散开，不敢争锋，五行造化，就是如此。若得了这六翅蜈蚣上宝甲，供奉宅，必定是驱虫害，百无禁忌。

鹧鸪哨听这女一言，看她也通生克制化五行之，倒是颇有见识。他早就听闻南海有国，遍地群蛇舞，若是供了这天奇珍的蜈蚣在宅厅，自然落得院清净。如此想来，也信了那金学究之言，想他到底是生意人，若非知有人肯为此竞相价，又如何能如此痛快一掷千金。

老洋人和灵听了这半晌，对封门仙生崇拜之心来，三人年龄相仿，她非但独闯江湖，竟有如此见识博学。

哎，仙儿，我听你跟那个金学究算账，算了那么多钱，怎么却没见你拿着钱银，银票也没有。就一张小字据，那么多东西，你不怕他们聚宝山的人跑了吗？老洋人问。

财帛之事，莫要问于人前。鹧鸪哨沉声，随即环视了一四周，看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放松。鹧鸪哨行走江湖多年，知这绿林人因财惹祸的比比皆是，江湖上害人最多的就是金银财帛。

更何况，仙儿姑娘不是说了吗，这聚宝山始于明代，已经传千百年，便是我们刚取回来的武机扩，也已经在铺里存放了百年。想必是正经的生意，如何就能跑了？

封门仙拍了拍鹧鸪哨的手，看他也未免太正经了，便：师兄无需认真，老洋人只是好奇。需知这沈字号原有二十七店。我换得的钱银，九分皆归书院，其余一分供我自用。此刻这龙潭镇一，正要写字据，传给其他二十六。凭我手上金珠，就能随时换钱银。我独上路，总不好丁零当啷的揣一大兜银元吧。

那日在瓶山，我观你共得十五颗蜈蚣赤丹，怎么今日只剩十颗了？鹧鸪哨问。

师兄有所不知，我派门人若取得灵丹，首当其冲自是供一所用。青书院现有六，遍布原大地。一所在自然要照顾一方百姓，其用度，自给自足。若所获颇丰时，便要分一分给别同门。最后剩的，才得市，由商行买卖。这六翅蜈蚣千年造化，上有八对赤丹，一颗被师兄服，其余的，五颗归我玉树，五颗与书院别，五颗售卖。又沈字号代为通传，同门人若有需要的，去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