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15（探知清璎秘密）

    自那日亲自给谢澜远验之后，大胤朝年轻君主的脾气达到了空前的暴烈，其喜怒无常之程度，堪称登基以来之最。

    在朝堂上，凡是有为景王求的臣，一律降三级。凡被举报贪污受贿的，一经查实，立从重罚。

    在后，动辄打翻珍宝古的次数更是数之不尽。不仅让务府疼不已，也让一伺候的人心惊胆战。

    这日，在萧尘陌再次摔碎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杯之后，李茂全终于大着胆上前：“皇上，才冒死问一句，您这些时日心不好，到底是所为何事？”

    他话落，萧尘陌一个风便冷冷地扫了过来。

    “李茂全，你如今胆是愈发大了！”

    “才不敢。”李茂全慌忙跪，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话了，然既已，也只有继续去了，于是小心地解释：“才只是看您这些日每日忧心忡忡，实在担心您的龙啊。”

    他跪在冰冷的砖上，低低地垂着，装一副忠心耿耿、视死如归的模样来。

    明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但到底是自幼跟在边伺候的，萧尘陌冷哼一声，淡淡：“起来吧。”

    说完，他悄悄地在心底叹了气。

    至清则无鱼，为君王，他早就明白，很多事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还有间的灰地带。

    这些时日，他何尝不知自己有些事理得有些过了？

    只是，他实在难以控制得住。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喜上了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是个男，与自己同样的别，于是他苦苦压抑了三年，只敢远观，不敢近。

    好不容易，他想要靠近一，然而，刚刚表达完心意，对方却上避他如蛇蝎。

    待他心灰意冷，却又于外偶遇，他发现原来那人是个女，不仅与他一番云雨，甚至也心悦他。

    这怎能不令他狂喜、激上苍？

    但结果呢？

    居然只是他的一个梦！

    梦醒了，那人依旧对他只有君臣之谊，而无半分意。

    世间还有比这更嘲讽的事吗？

    枉他为大胤天，坐拥万里江山，到来却连自己喜的人都得不到。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在你以为得到后又再次失去。

    他清醒又理智地活了二十三年，但这一次，他实在是愤怒至极、伤心至极，只觉满心的悲凉无发，因此，才会于近日不同于以往脾的事来。

    “李茂全，你曾过梦么？”年轻的君主幽幽地问自己的贴太监。

    梦？

    这是哪一啊？

    即便李茂全自幼跟着萧尘陌，也猜不透他话里的义。

    但是无需他猜，对方已经继续说去了。

    “朕曾过一个梦，梦，谢卿变成了一个女，峨眉如黛，发如藻，脯耸，双修，说不的动人，犹如古文描述的洛神、山鬼一般。”

    这，李茂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还是因为谢大人。

    于是他笑：“皇上，您乃大胤之君，万万人之上，您若当真喜谢大人，便随便找个由让他常住也就是了。前朝的时候，大周天不也是喜他的臣吗？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的这个，萧尘陌自然是想过。

    尤其是上次召见谢澜远之后，再每每梦梦见那一夜之境，再次醒来时，这想法便格外烈。

    可是……

    “李茂全，你不知，朕有些时候，在谢卿上似乎能看到两个人。”

    这话可把李茂全吓了一大，他忙问：“皇上，您这话是何意？”

    如何便是两个人了？

    谢大人一直是那个模样，他可瞧不变化来。

    萧尘陌也觉得自己这想法荒唐，可是，近日发生的一切，又有哪样是不荒唐的呢？

    谢澜远忽远忽近的态度；

    那日清晰无比的梦境；

    自己背上已经消失的指痕；

    以及他那天忽然刻意说自己是个男……

    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

    偏偏，萧尘陌就迷局之，看不透彻。

    也许，站在迷局之外的李茂全，反倒能看得清。

    如此一想，萧尘陌便：“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去谢府，那天谢澜远对朕的态度便颇为古怪，太恭敬、太生疏了，都有些不像他。但是那天我们遇刺，他又恢复了正常，有些以往在朕面前的模样。可是上回他来朕书房，又不对了。朕也说不哪里不对，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他有时是个男，有时又是个女。你说，朕这想法是不是疯了？”他说完，苦笑着看着李德全。

    但是面前的才可是一笑意都没有。

    不仅没有笑意，他的神还极为古怪，似是想到了什么奇异的事一般。

    “李茂全，”见这才公然地在自己面前走神，萧尘陌不悦地皱眉，“朕在跟你说话。”

    “皇……皇上……”李茂全其实并非走神，他只是被自己突然间冒的想法吓了一大。

    他颤声：“您看见的像女的谢大人，会不会是……”

    “会不会什么？李茂全，你今日说话怎地吞吞吐吐的？”

    李茂全苦笑。

    他不是有意让主着急，只是他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然而，万一呢？

    万一真如他所猜想的，那他就是大功臣了，也为主分了忧了。

    于是，李茂全一气，凝神：“才也只是猜测。皇上，您去谢府探望谢大人那日，才曾在府见过谢大人的妹妹。”

    谢澜远的妹妹？

    萧尘陌闻言，微微挑眉，：“继续说去。”

    “说来也是奇事，那谢大人的妹妹，竟与他是一胞所生的龙凤胎，两个人不论是相，还是形，都几乎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一个是男，一个则是貌的小。才那日，便险些认错了。”

    他这番话一，便如惊雷般砸向萧尘陌，他一便霍地站了起来，厉声：“你这蠢才！为何不早些跟朕说？”

    “皇上，”李茂全小心翼翼地：“若非您说谢大人时男时女，依才这蠢脑，如何能想得来？毕竟……毕竟才所见的谢大人，一直都是男。”

    这话他其实没说全，应该说，他们主仆见到的谢大人，每次都是男扮相。

    如果说，当真谢澜远的胞妹曾经假扮过他面圣、参议朝政，那么，这便是欺君的大罪了。律，当诛九族。

    可是，这话他一介才可不敢说。

    论不论罪，这说到底，还不是仅凭皇上一句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