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烬遗录 - 分卷阅读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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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里面又是一首诗:

    梦幻之不久,莲华能几耐风霜?

    何如温柔窟,赠汝生不死方。

    我害怕极了,连同和尚对个都不敢,丢锦条就走。我没苍蝇似的跑了许久,这才在人群寻到连赛二人,他两个正在挑灯,只听连背对着我说:“这灯十分好看,成都却没有,要是能带回去给连华和怜儿看看,那就好了。”

    小贩也:“买一个罢,买一个罢。”

    赛昊飞逗他:“我等不买,只是拿回去给家里人瞧瞧。”

    此时我惊慌失措跑了过去,气还未匀,赛昊飞便笑:“正好避之回来了,怎的累成这样——弟叫你拿上这灯笼,赶跑回成都叫老婆孩看一哩!”

    我苦笑:“这灯烛才丁,我还没到湖北便已烧化了,哪还有灯?”

    那小贩也说:“你老勿拿小的开心,意的话,这便买了放到河里罢,拿回家便什么也不剩了。”

    赛昊飞“好罢好罢”,便掏钱买灯。我三人又寻了个边,将灯放了。望着灯远去,我想起和尚说我前世是枉死沙弥,心有戚戚,不慎踩到泥,一歪,差里。赛昊飞在后笑,还是连扣住我手,一把将我扯了回来。同时他传音:“避之,那和尚所说,恐怕非虚,你暂稳心神,此事我二人从计议。”

    此时我歪立边,半边倚在他上,这才能站住脚。我想起他犯病时那狼狈之态,想是草木贪生,怕沙弥转世成皇帝寻仇。但如今真相大白:沙弥便是我。哪还怕报仇害他?只要我好生对他,便再没什么担忧。有这因缘在,我二人从此真是绑在了一块,虽然惊惶,难掩一乐趣——因为赛昊飞同他没有。

    于是我低首,轻声说:“我前尘尽忘,你大可放心。”

    连闻言,角微微一动,又有一缕鬓发为风所拂,到我面上,搔得人。我靠着他,闻得一清冷之气,只觉他躯不凉不,宛如泥偶。

    第59章 第三十二回 刀光剑影莲火

    我三人读了锦条,正各怀鬼胎,悄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天已见黑,一路只见火树银,行歌踏板,舟船穿梭,是许久未见之夜景——也是到了福州我三人才晓得,原来前朝废止的宵禁令,如今在江浙闽赣一带早已又重新施行,只有过节才能破个例。载循又收天之兵,又防武禁夜,我现在才晓得他的厉害。

    我三人只是慢慢走着,然三人为众,又是生面孔,总归是看着不大对付。一旁便有个官兵走上前来:“看你等脸生,是哪里人,要往哪里去?”

    我不想惹麻烦,赶忙笑:“官爷,小的广东人,在孔老爷家当工。”

    他招招手,又:“闲话少讲,路引拿来。”于是我忙从怀里掏路引,只盼他看了赶走人。

    官兵许是巡检司的,见我齿清晰,路引文凭对答如,又有广东音作为佐证,便不怀疑。他又问赛昊飞:“你这厮呢?瞧着可不是原人。”

    赛昊飞亦赔笑,从袖通关文牒:“小的是孔老爷府乐师,是目人,常年游走原,不曾作犯科过。”

    官兵提着夜灯,就着灯火觑了一文牒,又丢到地上,赛昊飞忙弓腰去捡,恭敬样叫官兵满意。他又问连:“你的也拿来瞧瞧。”

    连迟滞一,我就猜到他并无此等东西傍,他从前都是飞来飞去的,何曾被官兵盘问过来历。

    那官兵说:“拿不来?”正巧赛昊飞拿了一锭碎银藏在掌,伸手去搭他胳膊,正想恭维两句,官兵便:“拿不路引便是无籍游民,王六陈虎,把人抓回巡检司!”一旁两个随从得令便上来架住连,连形一晃,有挣脱之意,许是看到四周百姓聚众围观,他怕闹得满城风雨,于是又没有挣开。倒是赛昊飞火急火燎,伸手去抓官兵肩,急:“我等并非歹徒,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

    官兵恶声:“游民无籍,依律是要治罪!”话音未落他丢了灯笼,官刀横着一劈,赛昊飞猛向一旁闪去,未被劈伤。官兵见没杀,一时气他不过,又抬起脚来一踹到连腹上,连“呃”一声便到地,两个官兵也拉不住。赛昊飞见状盛怒,也不再解释,他起拳举到耳畔,借着风火之势抢了过去,一拳便将官兵击飞到了一旁河里。见此形,一旁百姓悉悉索索,我望过去,只见其有胆壮叫好者,有幸灾乐祸者,有麻木相望者,不一而足。

    那官兵还未爬上河岸,便又有一队巡检官兵杀来,将我几个团团围住。为扮无辜百姓,我与连均未携剑外,赛昊飞更是两袖清风,连笛箫也不曾带。我心一旦打将起来,我便卷起连飞离,留赛昊飞断后,我瞧他方才那一拳,是从未显过的辛辣功夫,杀重围想必不成问题。倒是连,往日里如寒冰的一个人,如今挨了凡人一脚便缩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蹲,悄悄将连怀里,只见他脸苍白,四肢无力,腰细孱,已然是病膏肓。我以为他暂借命,能保好一段日,没想到连一脚也挨不住——想到此,方才制住连的王六陈虎刀来,架到我脖颈上,刀寒凉,我突地一惊,又想起他说,他真本是钵,因钵碎裂,致使命不久矣。若要自救,只得去取光明鼎安顿真,这才能活命。

    见众人围攻,刀光剑影,赛昊飞也解开衣襟,将腰带裹在掌。他本就,这几年又宽了形,如此一来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我一手搂过连肩膀,一手揽住他膝弯,打算一打起来便趁而去。正是对峙之时,一旁夜宴船上却来一人,我都毋须看,只凭声音便晓得是姓孔的。他笑呵呵地把官兵聚到一齐,又安抚了什么己话,一人发了些银两,便让这事不作数了。

    巡检司撤走时,那官兵淋淋地还在说:“瞧什么!不过是喝醉了打而已!”我瞧他袖里沉重,不晓得化了多少银两,想必这福州府税十有八九都是姓孔的捐的,众官兵卖他个面也不在话

    见人撤去,赛昊飞低来,阵脚自:“弟如何?怎地就这般扛不住了?”我抬起来,借着夜灯看他,也是胡须杂,神凄惶,心你也不见得好些。我将连打横抱起,又对姓孔的说:“你老好心,寻个床榻教我兄弟睡着,再调些药汤喂他服。”姓孔的便:“这有何难!将他抱到船上来,这船上有床有汤,有灯有火,还怕他不好?”

    于是我同赛昊飞将连送到船上,那孔家最得的五个家丁亦在船上,五人又是为他铺床,又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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