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_千山记by石头与水

人说，书上有句话叫怎么说的，恶紫夺朱，就是说红的好，紫的不好。姑娘是嫡，阖该穿红的。”恶紫夺朱的典故，张嬷嬷其实不大懂，但她有着非常朴素的是非观，“讲究的人家儿，只有正室太太才能着大红，偏房姨娘什么的，穿大红就是犯忌。”

谢莫如笑笑，不以为意，“世上的事岂是一件衣裳能确定的。要真这样简单，礼尚书脆换织造司来了。”她穿紫怎么了，她穿紫在族谱上也是元嫡。倒是谢莫忧红，就穿吧。谢莫如很能理解牡丹院的痛苦，这样傲的心，日复一日，谢莫忧非红不穿。心比天，却居庶位，该是何等煎熬！其实宁姨娘何必如此，宁姨娘的痛苦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初倘她不愿，依谢家的家风，恐怕不纳为妾的事。了选择，又因自己的选择而苦痛。可悲的是，宁姨娘未能终结自痛苦，反是将她的苦痛绵延，谢莫忧天真直率，活泼讨喜，皆因此故坏了心。

张嬷嬷有些不愿的重挑了件紫绡翠纹的裙，服侍着谢莫如换上，絮叨，“那也不用尤其不穿红的，倒像跟红的堵气似的。”

她当然不是为件衣裳堵气，这也没什么气好堵。只是，这衣裳被赋予太多意义，张嬷嬷如此，想必命人送衣裳过来的谢太太里亦是如此。谢莫如不再说衣裳的事，与张嬷嬷，“晚饭是母亲一个人用，到时嬷嬷过去，多个人总是好的。”

张嬷嬷应，令静薇紫藤两个好生服侍她家姑娘，一直送谢莫如了院门。

☆、第24章人间记

朝臣十日一沐，休沐日，只要谢尚书在家用晚饭，向来喜儿孙济济一堂，一用晚饭。其实，这倒也便宜，如今谢柏未娶，谢松倒是娶了，只是方氏久不门，宁姨娘再怎么也只是妾，这场合素不面，没有儿媳辈的女眷席，且孙女们年岁不大，还可坐在一起说说话啥的。

譬如，谢柏谢莫如过去时，谢松已带着三一女到了，大家彼此见礼后，各自安坐。谢柏笑，“母亲在说什么？”

谢太太笑，“正说你们，你大哥还以为你们没回来。”

谢柏笑，“我是想多带莫如逛一逛，这孩懂事，怕家里惦记，倒跟我说早些回来，便回来了。不然，浩然楼上我都订好了位。”

闻言，谢松面目和悦，微微颌首，“你都什么年岁了，还贪玩儿起来。”

谢柏接了素蓝捧上的茶，呷一，“哥，休沐是什么用的，不就是叫人休息的，玩儿也是休息的一啊。就是当差，也得有劳有逸才好。”

谢太太笑问，“今天都去哪儿了。”

话还未说，谢柏“扑哧”先笑了，随手将茶盏放于手边儿几上，，“今儿个莫如可是开了大界，与我说，二叔，那个耳朵比矮的就是驴吧？耳朵比驴短比的是骡，犄角的是。我们在太平居楼上往瞧，还见着羊了。”

谢柏本就言语风趣，他又是个说笑的人，这会儿一学，把谢尚书都逗笑了，谢太太与丈夫，“孩们往日年纪小，也没怎么过门，这一去，见着什么都稀罕。”

谢柏，“是啊，我跟莫如说好了，等次休沐，我带她去城外看看青山稻田，不然以后说起话来，咱家姑娘连山都没见过，岂不失了颜面。”

谢太太笑，“去吧去吧，你我是不放心的，好在莫如稳重，我最是放心不过。”

听到这话，饶是谢莫如也有些受莫惊了。以往半透明状态她倒没啥，反正她过惯了的，现谢太太屡次三番的给她面，谢莫如诧异的同时，倒也应对从容。这就得益于她会时时跟随诸人的谈话来调整自己的面表了，虽然她不觉着有什么开心，不过室诸人都笑呵呵的，谢莫如也便保持一个角上勾，微微垂眸的神面貌，故而，当谢太太提及她时，谢莫如能以一喜又谦逊的吻，“与二叔相，我受益良多。”

要知，说话是一门艺术，好话人人会说，怎么就有人说的诚挚恳切，有人说成溜须拍呢。这里面的奥妙就多了，你以为说话只是说这短短的几个字吗？那就短浅啦。说话时，必然要合以相应的神、面貌、肢语言，如谢莫如这等豪门小，优雅又不失规矩的坐于椅与辈对答时，你当然不能指望她有什么剧烈的肢语言，生在这等人家，什么都得是婉约派，讲究的是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表达万千义。谢莫如并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过，在这上，谢莫如约对是天分不浅。而且，谢莫如是有过经年实践过的，比如，她的隐形大法就修炼的相当不错。如今，她不想隐着了，这一才能再次得到极好的诠释：这句平平常常的谦辞让她说的无比真挚动听，甚至于谢太太谢尚书都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让莫如与次多相的确是有益的，这孩也活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