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 分卷阅读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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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另一个声音来:“师父在隔他自己屋里,枯化在退,只是速度有些慢,尚未睁。”

    说话的是卜宁,他还借用着周煦的,却对整个松云山熟门熟路。他用布巾缠裹着手,端来一炉汩汩沸着的药,搁在桌案上,嘴里的话一句没停:“钟思和庄冶灵相受损有些严重,我起了个阵给他们养着。至于金翅大鹏鸟……”

    他收了布巾,了一手指说:“金翅大鹏鸟枯化也没退净,又受了惊吓,要醒过来恐怕还得再等等。”

    闻时已经了床,正要往门走,听到这话就是一愣。

    “受惊吓?”他皱着眉,纳闷地看向卜宁:“金翅大鹏鸟会受哪门惊吓。”

    卜宁也没抬,手指得格外认真:“唔,确实……十分罕见。”

    他这反应更奇怪。

    原本正焦急的闻时都懵了一,满脸问号。

    他对着这位师兄一向直来直去,被得一便蹙着眉追问:“什么意思?”

    卜宁两只手都快秃噜了,才抬起来,对着闻时言又止。

    他嘴开开合合好几回……改去了桌

    不是,什么病?

    闻时眉皱得更了,正要开,就见卜宁突然停了动作。

    他扶着桌沿,转看过来,蓄委婉地憋了一句:“可能金翅大鹏没见过渡灵吧。”

    闻时缓缓冒一个“?”。

    他最初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位以“面薄和讲礼数”著称的师兄默默看了他良久,突然拱手冲他作了个揖:“师弟,饶了我罢。”

    起的时候,这位斯斯文文的师兄面居然红了。

    闻时:“???”

    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闻时忽然想起了渡灵剧痛袭来的前一瞬……

    他那时候本看不到面前的谢问,像个严重的失明者。所以一切过程回想起来影影绰绰,几乎还原不清。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那一刹那间温,想起自己的脸似乎蹭到了另一个人的鼻尖,想起了呼间若有似无的松木香以及重的血味……

    他愣在原地,拇指抹了一角。

    再抬眸的时候,卜宁面更红了。

    闻时:“……”

    卜宁一脸“看来你想起来了”的表,又冲他作了个揖。

    信息来得又猛又快,闻时一时间不知要先理哪一个。他可能这辈都没这么呆滞过,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才冲卜宁蹦一句:“不是有障阵?”

    老跟着谢问也就算了,卜宁怎么会知

    结果卜宁又冲他作了第三个揖:“整个松云山都在阵里,我是阵主,就算有障阵,我也多多少少能知到一。”

    说完他还习惯地来了句:“惭愧、惭愧。”

    闻时:“…………”

    偏偏还有夏樵这个二百五,站在旁边看看你、看看他,非常不识时务地问了一句:“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

    关你事。

    闻时转瞥了夏樵一,满腹凶话正要,忽然想起封印当日自己生剥灵相怕被打断,放去骗尘不到的那个傀……

    也是净净一尘不染,又因为他那时候已然失控,本顾不上扔去的傀究竟是什么形态、什么模样,仅有一意识的意念而已。

    这么想来,夏樵大概真的是他来的。

    于是他话到嘴边又卡住了,扔了一句:“听不明白别听。”

    说完他便继续往门外走。

    倒是卜宁安抚了夏樵一句:“无大事,劳驾看一药汤?”

    夏樵乖乖接了活。

    卜宁安抚完直起,问闻时:“你是要去看看师父?”

    这话本来没什么问题,但鉴于之前言又止的那些事,听在闻时耳里顿时有意味

    于是他脚步一顿,答:“不是。”

    “那你门这是——”卜宁有疑惑。

    闻时蹦了三个字:“看老。”

    卜宁:“……行。”

    可能是这个“行”字语气生动吧,闻时临到门忽然问了一句八竿打不着的话:“师兄,所以这个笼——”

    正常而言,不到最后关,对着笼里的人是不能这么直白的。毕竟世上少有人能镇定地接受这个事实。

    但卜宁不同。

    不过卜宁的答话还是乎闻时意外,他温和地打断:“这可能不是笼。”

    闻时转看他:“什么意思?不是笼?”

    “至少不是咱们常见的那笼。”卜宁补充:“你跟师父承伤太重昏睡了一段时间,不大清楚。这两日我们正琢磨这事呢。”

    “你们?”

    “哦,我和那两位张家人。”卜宁不常把喜恶放在脸上,提到张岚、张雅临总是客客气气,“我们聊过一些。正常的笼,是由笼主所在的笼心和外围包裹而成的。”

    听到“笼主”两个字的时候,闻时盯着他,“嗯”了一声。

    卜宁笑了一说:“我知,你们之前必定把我当成笼主了,毕竟我的阵在这摆着呢。其实不然。”

    “那是什么?”闻时听了他的话,脑忽然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

    果不其然,就听卜宁说:“我在想,笼主或许是咱们这座松云山。我的阵把整座松云山、连带着山的村和人,一并藏匿包容起来。”

    他虚握起拳说:“就好比一枚桃。钟思和庄冶上压了这么多年的怨煞,就是桃里溢去的黑雾。这理是不是和笼主一样?”

    只是把一个人,换成包裹着人的一座山。

    “我本以为,只要钟思庄冶上的怨煞除净,这笼自然就解了。没想到还差了一怎么回事,那两位张家的后生主动山去看了,等他们回来再商量也不迟。”

    “嗯。”闻时沉声应

    这笼还是得尽快解了去,毕竟……他还要去找一个更麻烦的笼。他自己的灵相以及尘不到都在里面。

    “行了,你去看师父吧,不过他可能还——”卜宁把布巾搁回桌上再一转,发现闻时人已没了。

    闻时太久没有过这个房间了,以至于他踏去背手关上门的时候,甚至连一声音都没有发来。

    阵效还在,他自己是一云雪衣,发束得净利落。榻上的人阖眸坐着,红罩衫从榻边垂坠来,屋里混着浅淡的茶香和药香。

    桌案上的烛灯光线昏黄而温柔,掩盖了榻上人重的病气。

    刹那间,闻时几乎有错觉。

    就好像他还在松云山,日复一日地练着傀术。白日听着师兄弟们吵闹不休,夜里回到山巅,借着朗月和灯火,望一屋里的人,再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收束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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