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 第149节

    毕竟是居住多年的地方，一夕想到要离开，实在难免不舍。

    尤其，他其实并不想离开。

    弦羽眸愈，却不由接受了现实，迈着沉沉的步，返回玉树阁。

    他本想修整一，再找师妹。但不想，他才刚走到玉树阁，就看到缘杏捧着小画音树，正坐在门等他。

    (提亲)

    缘杏乖乖地坐着, 将小画音树放在膝盖上。

    她显然等候一会儿了，正左顾右盼地寻他。两人的视线蓦一在空汇，弦羽就看到杏师妹笑得眉弯弯的，像丽的月牙儿。

    “师兄, 你快过来看！小画音说话了！它开灵智了！”

    缘杏站起来, 声音满是雀跃。

    而她说来的话, 便是弦羽, 也惊异了一瞬。

    弦羽快步走过去，迟疑：“小画音……说话了？”

    小画音树是万年树的分苗，会开灵智，日后会化形，几乎都是铁板钉钉的事, 不过在这个节骨上, 还是让弦羽意想不到。

    小画音树是缘杏很小的时候, 弦羽作为师兄，特意带回来给她的，与缘杏一同大, 至今也有好几年了。

    但即使如此，这么几年就开灵智, 在灵植也算极其罕见。

    这棵小树, 算起来，是公羽和缘杏一起养的。弦羽也给它浇过、喂过, 有时小画音树生病吃坏了叶, 也是弦羽亲自督促它吃药、日夜和师妹照看。

    这棵小树，于他, 于师妹，都相当厚。

    看着摇摇晃晃的小树, 还有捧着小树的师妹，公羽心一。

    他和煦问：“小画音说什么了？”

    “它唤了我，叫我阿娘。”

    缘杏开心地。

    然后，她伸手逗小画音树的叶，哄它：“小画音，再说一次看看呀，让师兄听听。”

    小画音树似乎因为今日学会了说话，十分骄傲，整棵树都神抖擞的。

    听到缘杏的话，小画音树撑起树冠，聚会神。

    它的声音是一个幼小女孩的嗓音，声气的。

    只听小画音树努力地唤：“阿……阿……阿娘。”

    “小画音真厉害！”

    缘杏立即不遗余力地夸奖它，笑得喜滋滋的。

    而这时，小画音树又转向公羽。

    “阿……阿……阿……”

    小画音树使劲发着声。

    一刻，它对着羽师兄，忽然举一反三吐两个字：“阿爹！”

    这两个称呼一，缘杏和弦羽都有些措手不及。

    弦羽懵怔。

    缘杏惊愕，然后，她迅速地了脸。

    小画音树摇摆叶，觉得自己喊得很对，等着夸奖。

    缘杏却手足无措：“我、我没有这样教它。”

    缘杏和羽师兄互表心意以后，到现在也就是亲亲嘴、抱抱腰而已，毕竟有师父在晓仙一切事宜，他们没那么大的胆更过火的事，被喊爹娘实在太早。

    然而，谁知，羽师兄角微扬，却是笑了。

    他温和：“倒也没有叫错。小孩，刚开始肯定只会喊爹娘的。既然都已经叫你阿娘了，不这样称呼我，又该称呼什么呢？”

    缘杏羞涩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缘杏将小画音树放到地上，蹲来，和师兄一起逗它的叶玩。

    小画音树如今已经非常灵活，一会儿捉捉缘杏，一会儿蹭蹭弦羽，玩得不亦乐乎。

    逗了小画音树一会儿，公羽忽然张：“杏师妹。”

    “嗯？”

    缘杏抬眸望他。

    公羽本来是想跟她说自己上要离开北天了，顺便也在斟酌，现在适不适合告诉她，他要回去的地方，是心天。

    但是凝视缘杏清澈如的杏眸，看到杏师妹还有发觉小画音树会说话了未散的欣喜，他又骤然说不话来。

    公羽蓄地停顿一瞬，随即未的话语化作一声简单的闷笑。

    他笑言：“没事，师妹今日累了，好好休息。”

    “……？”

    缘杏总觉得师兄话有未尽之言。

    可再看师兄的神，他文雅清俊，神安然，已瞧不什么端倪了。

    小画音树开灵智，无疑给了缘杏大的鼓励。

    接来几天，她除了修炼画画，就是抱着小画音树在天里到转，且又给小画音树画了好几幅画。

    缘杏抱着小画音树，去给师父看。

    北天君将小画音树放在桌上，斜着，慵懒地拨着它的叶，眸神转，弯笑：“不错，前阵，芙儿没少给它讲念诗词吧？这小家伙一聪慧了不少，再过几年，只怕可以赶上儿了。假以些许时日，能比想象化形还要早，也说不定。”

    缘杏喜悦地望着小画音树：“真的吗？”

    但旋即，她又疑惑：“可是我看其他灵植灵兽开灵智，不是一就齿伶俐，甚至还能立刻开始修习仙术。怎么小画音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连我和羽师兄都叫得费劲。”

    北天君轻笑。

    “你们这些小家伙，还是天生的神仙骨呢，也没见过一生来就能跑能，通诗词歌赋啊，还不是要一一教。”

    北天君笑眯眯的，指尖着台案。

    “大多数凡间的野兽草，到开灵智的时候，都已经成熟了，自然知事。这小画音树还是棵小树苗呢，就不要求这么多。有耐心，慢慢会好的。”

    小画音树其实已经比刚带来的时候大很多了，缘杏有时候双手捧着都费劲。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小画音树还总是一筐一筐地吞灵，缘杏还以为它已经不算很小，而是成熟也就盆栽那么大呢。

    因此听师父说小画音树还是小树苗，缘杏略略惊讶。

    她问：“那……小画音树，能到多大啊？”

    北天君眯了眯，故作玄虚：“这不好说，说不定……能成不得了的大树。不过，灵智的事你不用担心，木灵晚熟，生也慢，等能化成人，就和正常神仙一样了。”

    缘杏闻言，方才释然。

    她抱着小画音树，到园里晒太，让小画音树沐浴光雨，好生得更快些。

    东屈膝盖，凑在旁边看。

    这段时间因为雯荷将军的事，缘杏和师兄的关系比以前更为亲密，东也时常过来找缘杏。

    师兄用树枝戳了戳小画音树的叶。

    “这就是我们将来的师妹？”

    东匪夷所思地说。

    “师父是不是说过，等你这棵树化形，他可以一起教来着？”

    缘杏，看着小画音树，心里万分期待。

    小画音树是她和羽师兄一起养大的，不知等它化形以后，会是什么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