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 【63】我怎么nong哭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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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小孩儿大晚上不睡觉嘛,就祸祸人衣裳糊风筝了?”贺远咬着烟嘴,两一眯,“以为我忘了这茬儿?赶代你怎么想的。”

    心竟还虚上了,贺远摆一副大人的腔调转移话题。他真好奇苏思远都知些什么,又怕苏思远再炸一句他意料之外的,大路上,得他脸一阵一阵凉。

    这倒霉孩的吧,真应了唐士秋逗笑的话:就是猴。

    苏小猴这时挠一挠后脑勺,把旋个一百八十度,面朝贺远倒着走。走着,他表变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说:“她凭嘛啊,老撺掇你撵我们走?”

    贺远一愣,没想到他这不乐意里还把自己捎上了。

    “就因为这个?”贺远问。

    “她凭嘛?”苏思远小壳一仰。

    贺远乐了,没夹烟的那只手在自己了两,说:“我是谁?”

    “啊?”

    “问你,我是谁?”

    “贺叔叔。”

    “再问你,咱俩好不好?”

    “好啊。”苏思远,小壳降来了。

    “我从你两尺大看着你到现在,她撺掇撺掇去呗,有用吗,我能听她的?”贺远吐着烟一脸好笑,“你在班里也有好朋友,噢,谁随便说一句嘛,你就在意了,不和朋友好了?”

    “那也不许她说。”苏思远撇嘴,“她有时候……她老背着我和我爸找你,嘛背着我们?说不是好话才背着人,怕人听见。”

    “那是教你别说别人坏话。”

    猛一找不着词反驳,苏思远使劲挠发,忽然他站住了,一肚的痛快、不痛快开始颠三倒四地往外涌。

    “她嘛老想拆开咱们啊,我就乐意住这儿,我不喜我爸爸学校里,我不想住那边。我爸爸也不想住,上回我和他去学校,有人问他那宿舍还留不留,他说不留了,他不住。你看,他也乐意住这儿。所以嘛撵我们,还是咱们仨不行嘛……”

    小孩说着说着有激动,贺远看他里的光要泛来。但贺远真听,他说到彼此心坎里的那个词:咱们仨。

    “这世上你和你爸最亲,对吧?”贺远掐了烟,胳膊一伸,揽住苏思远的肩膀,他平常和苏倾奕都很少如此麻,因此必须将苏思远搂一些,再一些,他才好意思把心里话递去,大半是气声,“我和你爸也最亲,亲人和亲人永远不分开。”

    麻完他心里一阵嘀咕,生怕苏思远问一句:那我妈呢?还好没问。但苏思远问了另一个问题,更让贺远措手不及。

    “安叔叔和邢叔叔是不是也这么亲?”

    “你这都……”

    “说,俩人关系特别亲的话就愿意天天在一块儿,谁也离不开谁,要是哪天不那么亲了,就不在一块儿了。”

    贺远还在斟酌措辞,苏思远的话匣又启:“我们班许睿他爸和他妈就不在一块儿了。”许睿是苏思远在班上最要好的小伙伴,“他说他爸新认识一个妖,嫌他妈不够妖,就不和他妈亲,和妖亲去了。我爸和我妈也是这么不在一块儿的吗?我不记得我妈什么样了,可是我爸也没认识妖——你也不是妖啊。”说说,苏思远越发像自言自语,“我妈在信里老让我听我爸的话,我觉得我听话了。”

    贺远目怔呆,这孩早已不是随便就能糊的年纪了。他很明白那个远在千里之外,每个月只能从信里陪着他壮的妈妈又有了新的家,新的儿女。他只问过苏倾奕一次,他该叫那个叔叔什么,苏倾奕说就叫叔叔吧,之后他再也没有问过。

    “那个,你爸不是……”贺远有些不知怎么说,“你爸他可能有时顾不上你,他也算是勒上嚼了,因为有了你,他不再只为自己活,你懂吗?”

    “所以我得听他的话。”苏思远说。

    “对,别总让他着急。”

    一回家贺远就和苏倾奕学,说:“苏思远这孩要成!”

    “他真这么说的?”苏倾奕蹙起眉。

    “骗你嘛,一字不差。”

    “待会儿我找他聊聊。”

    “可别,我都答应他不告诉你请家的事。”

    “不提这事,”苏倾奕无奈叹一声,“你就替他瞒吧。”

    “苏思远,你过来。”

    苏思远一听他爸叫他的全名,心里就发憷,与其说怕苏倾奕,不如说怕他唠叨自己。他第一反应就是贺远叛变了,可等他过去站好,苏倾奕没提请家的事,只是问他:“你觉得我跟你贺叔叔是什么关系?”

    倒让他一没反应过来,呆了呆说:“好朋友。”

    “多好?”

    “特别好,比我和许睿好。我不是非想和许睿睡一块儿,我有时也烦他。”

    一个没忍住,苏倾奕笑来。

    苏思远古灵怪地说:“爸爸,贺叔叔要是女的,是不是你们就结婚了?”

    “怎么这么想?”

    “说结婚的人才睡一块儿。”

    “不结婚也行,好朋友可以睡一起。”苏倾奕他的发,他往苏倾奕怀里扎,有日没这样撒过,他嘟囔着说:“反正你们俩好。”

    他对“好”的理解依然是孩似的,想不到那么,苏倾奕无意和他解释太多,只叮嘱他:“在外面不要讲我和贺叔叔的事,也不要讲安叔叔的事,记住吗?”

    “知了,你都说过好多回了。”

    “那行,回屋吧。”

    苏思远走到门又敲小鼓,回凿补说:“真没别的事了?”

    “你还想有什么事?”

    “没有!”他把摇成个拨浪鼓。

    “没有就早睡觉。”苏倾奕说。

    “得令!”

    晚上上了床,苏倾奕不意外被贺远压住。贺远问他:“我怎么哭你了,啊?你哼哼几声,我听听,哪像哭?”

    “就说你总发神经,”苏倾奕笑着躲他的吻,“都是你胡来,他听见了吧,现在他半懂不懂,过几年什么都懂了,看你怎么圆说法。”

    “懂就懂呗。那我就和他说,我就是稀罕你爸,你爸也稀罕我,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火烧上来,贺远的话已有一半不过脑。但那一半,把苏倾奕着了,他忽然用力抱住贺远,吻不够地吻。

    是啊,怎么就见不得人了?见不得人是因为无需被人见。也就是没有那张纸罢了,除此之外他们和普通夫妻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谁和谁也拆不开了,早成一。就算他们只能藏着拥抱,藏着亲吻,那又怎么样,他们的用不着给别人看。无论重来多少次,他们都绝不愿错过当年工厂礼堂的那一瞥。

    一见钟,一辈能有一次,实在已是天赐的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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