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蝶园2

    蝶园虽只是院，地方却不小。

    走人房，绕了半天也没到晖苑，倒正好路过蝶园里最不可言表的一幢楼宇。

    朗月堂。

    这里面住的是蝶园另一绝风景：男倌。

    大岳结束多年的战已十余载，可人们依旧没有从那朝不保夕、不知明天在何的张神解脱来，举国上都在竭力摆脱各教条束缚，放浪之风弥漫。

    蝶园的掌事公，就曾是大岳国在位皇帝胡暄的男。君王尚且好男，天皆仿效，也不足为怪。

    男大兴甚于女，那女男倌放在一营生又有何不可？反正来钱的都是男人。

    鸭终归不同笼，女男倌还是要分开居住的。女们全都在栖梦楼，男倌们在朗月堂营生。

    凤儿抬看看日，午时已过，接近未时，想起娘叫她未时去找她，不由得促玉玫快走。

    玉玫倒是不不慢，对凤儿说：娘昨晚就不得休息，今早起到方才都在忙活，估摸现在恐怕是睡沉了。晖苑还得住几日，忽然想起，姑娘去关雎馆见公，也得等净才行。

    凤儿嘟嘟嘴，心想着这公难不成冰清玉洁到来癸还见不得了？瞅一还怕脏了他不成？唉，看来今天是不能再见到娘了。

    忽然一阵笛声飞耳朵，清冽悠扬，沁人心脾，似后山那清泉，盛夏午后让人听着一阵一阵凉。

    凤儿不自禁驻足，四寻觅这笛声来源，见玉玫也停了脚步，抬看了看朗月堂最层，又颔首作揖。

    栖梦楼玉玫，见过公。

    见玉玫如此有礼，凤儿也茫茫然跟着行了一个。起顺着玉玫刚才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心诡异加速！

    雕楼凭栏，君如月初晓，剑眉帛冠，星眸白衫公俏。

    她曾经被先生嘲笑直白肤浅不要脸的诗句作业，此时此刻她只想写来裱起来爬上楼去，死赖脸也要送给那坐在栏杆边的男。

    这位是咱家掌事公。今日巧了，让姑娘就这么见他。

    凤儿真是佩服玉玫，无论见到谁，都是脸上没表，声音没绪，这楼上坐着个翩翩绝世佳公，她脸都不变一。

    腹诽完毕，她想跟在上那位在世谪仙打个招呼，毕竟没几天就要到他手底呆着，提前熟络一总没错吧。

    公，我，那个我是

    心里想得好好，怎说来就不顺畅了？

    凤儿。

    薄淡淡念她的名字，清冷低沉，比那笛声更为动听！凤儿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居然还有念来这么好听的时候！

    你得很快。

    声音语调毫无，偏有着夺人生魂的诱惑！凤儿想着，这声音或许也没那么好听，只是这人着那样好看的一张脸，哪怕他在撕破麻袋也是像舞，连带着都觉得声音宛如天籁了。

    凤儿从未见过公的相，虽然他们曾经见过一面。

    那年她十二岁，偷偷去关雎馆找小伙伴看天狗吃月，结果被光刺伤了睛，万幸被娘的一位神医恩客治愈，当时可是真真当了好几日的睁瞎！一日公来探望她，她努力地想要看清前人，也只能看到一团青的人影儿。

    可那人影儿说的话，她却记得非常清楚。

    琉璃孔雀目，世间绝仅此一双。好生养着吧，你的睛，将来必是你的招牌。

    这是夸她睛好看吗？一想到自己以后大概就是个半瞎，凤儿还是忍不住当场就哭了。

    说来也怪，第二天凤儿就重见光明，但自那以后，她也再没见到公，更不知他什么样。不过凤儿并不惦记是回事，想反正以后也得他手去训练，到时候天天见，见到烦都有可能。

    如今那个夸她睛好看的青人影，已经清晰异常地现在她视线前方，凤儿心里有说不的觉，张，又更像是羞涩，尤其在他说她得很快之后，那羞涩就更猛烈，甚至想躲在玉玫后，离开他目光所及之外。

    倒是公先转离开凤儿的视线，玉玫也示意她往晖苑去。她看着朗月堂陆陆续续有门窗打开，里面钻一张张清秀的脸，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就赶随着玉玫的脚步往晖苑走去。

    凤儿回了晖苑，公却了栖梦楼，推开娘正对着房间的门，走到妆台前画着眉的女后，轻轻抚上那两扇薄肩。

    他贴着女耳朵轻语：我刚见到凤儿了，到底是娘的女儿，再过两年，不知会落成何等妖孽。

    那女嗔：傲冰何时变得如此心急？她早晚要送到你调教，你却着笛招蜂引蝶。

    公忽然窘迫，掏笛往女面前晃了晃，朗月堂的新倌得了大恩客，今日送礼给他恩师，我不过是试试音，你生气，我摔了它就是！

    说罢，他握那通青绿的玉笛扬手作势要摔，甩的时候，一只羊脂白玉纤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又是几句嗔发。

    我不过是说笑一句，你就这样生气，这要是门小厮听见了，外面准得传说着，堂堂蝶园掌事，竟容不小倌给搭档送礼，玉骨夫人原来也是个小心的。

    公抚上搭在自己腕上的手，蔻丹明艳，葱指芊芊，而他自己那只手一样的白皙，丝毫不输那女的。

    冰肌玉骨，蝶园这一代的两位掌事，果真是名符其实。

    【预告】明日起，凤儿就要在公受训，离她破还有些时日。莫急，待公和娘为她准备齐全了，她才好快快乐乐卖初夜不是？

    昨天终于结束一个人自说自话，自己送自己珍珠的日。开心。

    晚上，发现我的猫里养得最久的那只死了，直到今天更完，我还是没能甩掉那伤心，谢谢你5年来的陪伴，再见了哈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