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回声 - 07不要开车

    虽然夜里掉了几滴细微的雨丝，但好在天晴时雨已停了。

    是个天，华礼兴的，因为自打他来到白河镇，就没享受过一天凉日。对于土生土的北方汉华礼来说，实在是难熬。

    再加上，今天就是说好的城的日了。

    一大早华礼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怕把沈季吵醒，绕开沈母的屋，理好自己的衣。他在白河镇醒过来的时候，上所有的证件财务都没了。华礼只能期盼他们不会用自己的份证去借利贷什么。

    只是可怜了他那个翻盖的手机，是他跟老刘两人攒了好久才一人了一台，黑的，还能玩斗地主和俄罗斯方块，自己都还没怎么用过。

    洗漱过后，华礼就把卡车开去了李伯家院里。这乡镇就是这比城市好，华礼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好心的哼着不知来源的小调，指一一的敲打方向盘来打着节拍。

    “你还会开车呢，”　李伯把货堆在卡车旁，“不愧是城里姑娘，会的就是多哈。”

    “我来帮你吧。”　华礼今天换了条宽宽松松的，是沈母用隔王婶送的布帮他的，那条招摇的裙被他叠好，跟自己那双硌的他后脚跟疼的矮跟凉鞋打包在了一起。

    “不用不用！”　李伯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力气不输年轻人一样，两条胳膊一边夹着一个货箱往车上搬，撇了华礼纤细的手指和白净的腕，憨厚的笑着，“哪能让小姑娘这脏活。”

    华礼的手很好看，而且单看手也确实看不是大男人的手，白白净净又纤细修，手指甲尖儿竟然还泛着粉红的颜。

    以前念书的时候，刘溪最的事儿就是抓着华礼的手玩他的手指，每次华礼无奈的都警告刘溪要是再这么摆去，自己就要以氓罪去告发他。

    “你跟老沈家孩......相的怎么样？”　李伯一边搬货一边问。

    刚才李伯不叫华礼帮忙，华礼也觉得女孩的人设不能破，但又觉得这么看着不太好，就把地上的货箱抱起来一件一件递给李伯，也省的在那儿站着尴尬。

    “好的。”　华礼随回答。

    “唉，那孩其实也可怜。但其实他，还是有很多优的呀。”　李伯把一箱货扔到车上，回结过华礼递过来的货箱，朝他笑了一，“要是老沈还在就好了。”

    提到沈季，华礼想起了今早自己走时沈季拽着自己袖轻轻的叫“小”的样。发都睡了，发丝胡的贴在脸颊上。华礼发现沈季的发格外的黑，珠也是很的颜。

    让沈季睡是一件有困难的事，不知为什么到了要睡觉的时候，无论什么温度，无论大家盖了多少层被，沈季总是会手脚凉凉的，甚至脸颊也是。华礼每回都要替他捂手他才能勉睡去。

    虽然睡困难，但是睡着后的沈季特别特别乖，特别是刚起床那会儿，简直可以说是任人宰割，无论华礼叫他嘛他都会眯着睛傻兮兮地去。

    这样回忆起来，好像在白河镇的日也不是那么让人不能接受。

    除了他自己不是自愿主观来的这一以外。

    其实或许是华礼一直在自欺欺人，也或许是他一直以来带着气儿，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或许他压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沈季。他需要认真思考如何安顿沈季了，华礼想。这样纯真的沈季一直待在沈母边会不会被她带偏，华礼甚至连这样的借都想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缺又寄人篱的华礼，人生第一次现了一个全心信任并依赖自己的人，他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每天早上起床会为了怕吵醒另一个人而轻手轻脚的，不过哪怕是现在，华礼仍然在自己心里把它归结为一戏全的责任。

    不过真实的想法，只藏在华礼心不为人知的最，只有他自己知。

    他突然很想见到沈季。

    “也不知老沈太太有没有告诉你......”　李伯搬完了最后一件货，一边汗一边絮絮叨叨的，似乎还试图跟华礼多聊一会儿。

    不过上就被华礼给打断了，“那李伯我就先回去啦，我得赶叫沈季起来城。”　华礼手脚利索的攀上车，超李伯笑了一便扬而去。

    看着华礼急急忙忙的样，李伯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摇摇，“就怕你没法城才想要跟你说的啊......”

    他从没有这么想见沈季。

    华礼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想到今天是跟沈季的最后一次见面，可能是想到自己可能需要抛弃，扔掉沈季，扔掉那个自己找不回家的傻。

    一想到独自沈季一个人，在从未涉足过的陌生城市里迷迷糊糊手足无措的样，华礼突然觉闷闷的，然而分明昨晚才刚刚过雨，此刻白河镇到都是雨后清新的泥土味。

    这是自己唯一的逃脱机会，但是沈季怎么办？

    又不能不带上沈季，这原本就是借着沈季的名讨来的活计，带若是带上了，自己能带着他照顾他一辈吗？

    华礼把车在院停正，站在床边看着还在睡梦的沈季沉默良久。

    “沈季，起来了，”　华礼俯，手臂撑在沈季脑袋一侧，“今天要带你城。”

    “嗯......城？”　沈季迷迷糊糊的想要翻个坐起来，却闭着睛，脑门磕在了华礼的小臂上。沈季一边抓着华礼一边起了，“怎么城呀？”

    看着华礼满脸得意洋洋的样，沈季小步跑到门去往院里瞧，瞧见了装好货的卡车。

    “李伯借给我们的？”　沈季问过后又摇摇，抓着华礼的手臂摇来摇去，“小你会开车吗！”

    看着沈季激动的那个劲儿华礼没忍住笑了来，于是先推他去洗漱换衣服。

    一切照原定计划行，华礼把沈季安顿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来也奇怪了，自从沈季上了车就再没说过一句话，拐的不得了。

    华礼没多想，坐到了驾驶室里，开始发动车。

    这车本来就破破烂烂，一打火儿更是整个车都跟着抖起来，好像一秒就要哗啦一全都散开来。

    伴随着车的抖动，华礼余光发现沈季也以可见的频率抖动起来。华礼疑惑的转过去看了他一，惊讶的发现沈季竟然连一向红的嘴都没多少颜了，双手只是扣着拦在前的安全带。

    “你怎么了，沈季，沈季！”　华礼大声叫他的名字，同时伸手握住了他攥的拳，“没事吧，你怎么了？”

    这时沈季好像突然被唤醒了一样，猛地转过去盯着华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穿过华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

    “别，别开车，不要开车！不要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