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遵从教诲植心

    最后一次见到指导教授，他穿着病人的衣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大癌第三期。

    他的脸整个削瘦，她几乎无法将记忆慈眉善目的教授跟前的病人联想在一起。

    「蔚藤…这几年你混得不错嘛…好小，果然没让我失望。」见他来了，教授笑脸盈盈的说。

    「…我会尽全力。」着罩，让她说话声有糊。

    「我也老了…你看我一生为人动过无数次的手术，这还是第一次…躺在手术台上呢。人阿…一生就注定会死亡…我们现在的任何事…都是为了更接近死亡…」

    「生老病死是人必经的过程，这辈能救这么多人，我真的好兴…何况我还教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

    「现在，我要教你最后一堂课…无论如何…」麻醉药生效，教授还没说完话就失去意识。

    「教授？」她原本专心聆听着，然后看见教授闭起。

    这一刻，蔚藤才觉得整个腔沉闷，让她快要不过气。

    手上的手术刀变得好重，肩膀也好沉…

    担任医生这么多年，她这是第一次会到生命的重量。

    这场手术，她的汗没有一刻停过。心理压力大，让她连刀都差握不稳，必须衡量很久才能刀切除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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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行的很顺利，瘤没有转移到太远的地方。   ……理说是该这样的。

    但是教授却在接受手术的隔天晚上，心脏突然停止动，经过抢救后仍然回天乏术。

    那天，蔚藤接到通知后就赶到急诊室外，从红警示灯亮起到熄灭，她始终维持直的站姿，俨然像个优雅的王。

    当教授的尸推来的时候，她没有走上前看最后一，只是平静的目送其他医疗人员将人推走。

    应该要哭的。听说人在难过时是该哭泣的。

    她想要用泪吊念恩师，可是连鼻酸的绪都没有。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障碍…竟然是这么难受的事。

    教授他原本想说什么呢…

    两个礼拜后??，她去参加教授的告别式。她一西装、面容白净，引起不少人侧目。

    「你是蔚医师吧？」一名妇人走来，她一看就知这是教授的发妻。

    「师母。」她站起来，郑重打招呼。

    「当那老这么多年的学生，他很严厉吧？」妇人勉勾起微笑，亲切的说：「他这几年可是一直夸赞你呢，说你是个天才，医学界缺你不可。」

    「在开刀前，他说想要亲自办捐，我要他乖乖待着、我帮他办就好，结果他那脾气就发作，你都不知他有多顽固阿…当他老婆真辛苦…」

    「确实很符合教授的风格。」蔚藤甚至能想像他怒目相向的嘴脸。

    「师母抱歉，我…没办法让教授健康活来。」沉默片刻，她只能说这句话。

    「唉…」妇人摇：「你别自责…老虽然知你医术湛，但是对自己的还是有一定理解的，他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本受不住…」

    「当时在另一家医院看的时候，那边的医师都说手术成功率太低，几乎没救…结果我家那老想了整个晚上，就要我打电话给你，要你来衡量病动手术。我当时想，别的医生都说没救了，老何必执意打扰你呢…」

    「想不到你竟然接了来！」妇人牵起蔚藤的手：「所以还是得谢谢你阿…」

    蔚藤看着前与恩师相似的嘴脸，快速将过去教授教她的理思考一遍。

    然后她倾向前，抱住单薄的师母。

    「怎么啦？」妇人吓了一，但还是伸手回抱蔚藤。

    「谢谢…」

    她低低说了一句，随即抬眸看着告别式上恩师的照片，神毅。

    虽然最后教授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她已经知了。

    因为人一生的两件大事，就是生与死亡。

    教授的『最后一课』，便是选择用自己的死亡来教导她。

    『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任何生命。   』

    即使，手术成功率趋近于零。

    （番外    遵从教诲植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