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楚绾

    女多的地方，脂粉香，仿佛角落里随意的一株绿栽都散发着女人的香气。

    了厢房，楚绾引着郎君坐，开：“公品茶还是吃酒？”

    “酒”字刚要脱而，李珃顿了顿，瞄了一桌上的茶包，：“普洱。”

    她要清醒着，才能将她细细看清。

    楚绾倾，一手挽袖，一手取茶饼壶，再提炉以洗茶，最后添奉茶。一柔缓而致的工序来，别有一番风雅。

    李珃双眸随着倩影移动，似是魂不守舍，又似专心致志地在将她一举一动铭刻在心。

    她端着圆巧的茶托，奉到贵人前，眸光柔似，辞气温婉：“小心，。”

    楚绾半跪在前，眉温柔，话也温柔，犹如妻悉心侍奉归家的夫君。

    这是她第一次见楚绾有这般模样。李珃只觉耳都透了，心被熨得极为服帖。

    楚绾惯了被人眯眯地盯着看，如小郎君这般义重的神倒是一遭，心间不免起了一丝意，不为银钱，也想待“他”更好些。

    李珃望着她怔愣半晌，直到楚绾端着的手有些晃了，才想起接过茶盅。这是楚绾亲手泡的茶，茶香都香醇得格外诱人。

    接茶时也无趁机揩油，令人心生好。见“他”抬手饮，楚绾又叮嘱：“慢些喝。”

    听得叮咛，李珃笑，揭开茶盖，腾腾气伴着郁的茶香扑上鼻翼，冲得人脑上一。

    那一，让李珃猛地回味过来。楚绾便是以这样的姿态，伺于人前？

    她便是这样卖着笑，曲意逢迎所有幕之宾？

    难怪她恩客众多。这样的娘，笑靥如地将人贴怀，谁人不喜。

    那些糟男人，只怕喝完茶酒，一刻便忍不住将她拖上榻，尝尝她床上的风。

    思及此，李珃就堵得慌。茶本不香，看着就烦。手上往桌面随一置，动作是带着怒意，茶盅茶盖间便碰撞清脆的响声。

    楚绾不知这人怎就忽生不悦，且看贵客的手背被溅的茶泼到，忙执起“他”的手查看伤势。

    红了。

    楚绾低首，启将意缓缓凉。

    她愈显关切，李珃愈生气，冷声令：“你松开。”她想挣脱，但手背开始灼痛，一动就被摁蹭到破，疼得人呲目。

    这还是一回有恩客在她这受伤，楚绾生怕砸了招牌，也不手似乎有挣脱之意，执意要将它安顿来。

    小郎君细的，见虎的伤越来越殷红，楚绾只得松手，起去使唤寻伤药来。

    每有恩客幕，规矩得守在女倌厢房前，以便随时差遣。很是勘用，脚利索，不一会儿便从楼杂间取了药来。

    楚绾接过药，合上屋门，急忙回到小郎君跟前，“且让家为公上药。”

    李珃别扭地看了她一，沉声：“不必，我自个儿来。”

    楚绾以为“他”是年幼害羞，不敢与女亲近，也不勉，启了瓶封便递上。又贴心地添了句：“若有不便，唤我就是。”

    李珃着脸接过，以另一手的指尖匀了些微膏药，于伤轻拭。

    楚绾观之神，大为不解。“他”初初待她还有几分痴迷眷恋，却突然一副很嫌弃她靠近的样？

    莫不是她方才有什么错，没能及时察觉？小郎君的态度似是从接过茶盅后开始转变的。

    楚绾仔细回想了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着实挑不病，只得又将目光移到“他”上打量。

    李珃正专注地上药，角余光察觉上方的注视，也不觉如何，仍兀自在手背上忙活。

    这不细看还好，细看后，楚绾便发现了机窍。

    “小郎君”纤的耳珠上有着细小的耳，那是女佩耳饰才会打的。莫怪“他”形纤巧，肌肤赛雪，嗓音装着低沉，言行间又不与她过分亲昵，原来亦是女儿。

    真是奇了怪了，竟有女来逛青楼的？难不是该去找男倌？

    是又，窑儿碰上女恩客，该谁嫖谁？

    楚绾掩轻笑，颇觉新奇。

    她突然笑声，恰李珃手上也理好了，拧眉望向她：“笑什么？”

    楚绾敛起笑意，心却生一丝逗。她突然倾到她面前，眉生波，轻声：“公，可听曲儿？”

    清雅的香味贴近，眸勾人。她没有多余的动作，话也平常，可那语气暧昧，赤的神分明是在向人求。

    李珃有些晃神，心间陡然一片柔。若回到从前，她不是女，该多好。

    “家为您奏上一曲如何？”楚绾越说，靠得越近，红几乎要贴上，近得仿佛李珃只要一说话，两便能碰上。

    她香甜的气息，搅了公主心间的一池。

    果然不能小瞧了她，这般狐媚地引诱“陌生男”，是天如此，还是为娼后的谋生手段？

    娼？

    是啊。楚绾已是娼，她是恩客，那也不必再克制望。

    李珃勾起角，抬手擒住她的颚，黑眸显危险的讯息，“你以为本公，是未开荤的儿？”

    话落，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