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别說，好不好？

    嫂韓嫂原婉然昏昏夢，耳邊迴盪不知誰人的叫喊。

    嗯她連夢鄉，輕哼一聲，臉往枕裡挪。半夢半醒間，心那塊地兒傳來輕柔撫觸，什麼濕熱溫軟的事拂肌膚，絲絲微癢，但舒服。

    韓嫂。那叫聲又響起。

    誰呢這是？原婉然迷糊忖，聲音有些耳熟，只是暫且記不起。

    韓嫂，韓嫂。男人喊叫不停。

    這大嗓門好吵，原婉然嗔，突然一個激靈清醒了。

    大嗓門？那是獵戶李大！

    她慌忙睜開，趙野坐在她畔床沿，拿熱巾給她拭。

    李大來了？她聽到自己聲音微帶沙啞，思及其原故，不禁飛紅臉。

    嗯。趙野見她粉面龐泛紅暈，嘴角微勾，給她攏上薄被，聽聲音，人快走棗樹小徑，就要到了。你歇著，我招呼他。

    原婉然變了面，扯住趙野衣袖攔阻，我去，你別去。說著便要起，然而腰酸顫，行動遲緩。

    趙野旁觀半晌，手扶起。他淡淡：看來這兩年李大混名堂了，人來了，你非得親自接駕才安心。

    原婉然強笑，客人上門，我女主人，躲在寢間不去，有失禮數。又警覺一事，陪笑：相公，人快來了，你先去等著。

    趙野把她溫香軟玉的攬進懷裡，街坊鄰里，又不是遠客貴賓，犯不著特地恭候他大駕。我們再坐會兒，等他上門，一塊兒去招呼。

    不行，原婉然失掙了掙，這是寢間，還關上門，不能教人瞧見我們一齊去。

    你不是怕失禮於人，趙野輕笑，抬起原婉然秀氣的，讓她正視自己，你怕李大發現我們一床睡。

    原婉然心事叫人破，小臉一陣青，一陣紅，片刻吶吶：外人只當我們是叔嫂，不避嫌會吃閒話

    趙野輕彈她額頭，直說我們是夫妻就行了，當初不是你大哥作怪，這事早公開了。因想起什麼，又笑：你那大哥倒也有幾分小聰明，怕你不肯一女嫁二夫，變著法誑我們倆一騙了你。

    原智勇原話是：我就這個妹妹，不得已才拿她籌錢救命，不過能替她打算的，還是得替她打算。我尋思這椿親事對外暫且說是一夫一妻，你們兄弟倆自個兒選一個頭掛名，聘成親。一女嫁二夫這等事，十里八鄉並不少，可咱們這樁不比尋常，你們兄弟倆就要征，萬一全回不來，傳去我妹妹剋夫一剋剋倆，命不祥，往後要挨多少閒話閒氣？再說，假使她懷上你們兄弟倆誰的骨，本來孩沒爹，講起來已經是天生沒福，刑剋六親，長大議親事，可難了；再有個剋雙夫的娘，難上加難，你們當爹的忍心嗎？所以呀，這樁親事的底咱們自家人心裡有數便好，二夫的事等兩位平安回來再正名分，向人說開，也不遲。

    這話在在理，韓一兄弟採納了，原婉然也因此教娘家蒙在鼓裡，上了轎。

    原婉然聽趙野提議公開夫妻名分，頭搖得波浪鼓似的。

    別說，好不好？她揪住他衣袖，望著他。

    趙野笑意淺淡，撫上原婉然散亂鬢發，一一緩緩梳理。

    嫁給我，丟人嗎？那語調，跟之前他說推開我不就成了如一轍。

    原婉然趕緊搖頭，不你的事。她低眸，黯然：你不懂有些人嘴能多壞。你是男人，他們不敢跑到你跟前說三四，卻會笑話我這種女人。

    那些人，遇上多夫婦人，便拿人家房事說笑取樂，沒遮攔，樂此不疲。泥光尤然，對婦人使的作動作，不堪目。

    她姑娘時，嫂造她和蔡重有私，已經受了不少訕笑，相似的糟心日實在不願再經歷。

    趙野看著那雙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越攥越緊，足見心煩意亂，可是她的始終不曾向自己多傾靠湊近一毫一釐。

    院響起一陣小狗吠，雞隻咯咯叫著撲楞拍翅。李大喝：別去惹雞，待會兒啄了你睛，怎麼替韓嫂看家？過來，過來院裡，李大砰砰砰滿院踩踏追狗。他又大叫：韓嫂，我給你帶狗來了。

    原婉然望向屋外，又望回趙野，惶惶無措。

    算了，趙野：你去招呼李大。

    原婉然大大鬆氣，挪到床尾欄桿取衣。

    趙野拖長音調，不過

    原婉然心頭緊，只聽那慵懶低沉的聲線說：你聞聞，這屋裡什麼味兒？

    原婉然面大變，房裡充斥男女歡合的靡氣息。

    你打開寢間門，請李大進廳裡坐，兩室相鄰，他能聞不古怪？趙野撫過她長髮披散的雪背，指嬌軀明顯發僵。他閒閒：叫李大誤會你在寢間跟野男人私通好呢，或者曉得你跟另一個丈夫合好？

    都不好，原婉然忖，她飛快轉動腦，千思萬想，好容易生一計。

    那、那我不去，你也不去，我們假裝不在家。她望向趙野，無聲探詢他這法是否可行。

    這層窗戶紙遲早要破，趙野向窗戶一揚，就像那兒。

    窗戶兩扇窗扇，左邊那方邊綿紙破了個大，是早前原婉然錯手撕開的。

    趙野又說：正廳門開著，屋裡沒人，換誰都以為你人在屋外附近，李大連聲叫喚，不得你回應，可會到處找人？待他繞到寢間前，由綿紙破開的窗外一看，你和我，在床上

    原婉然聽了，立刻欠要放床幔。

    趙野不疾不徐：時近正午，你寢間床幔低垂，似尚未起床，又叫不應。李大實心，準當你生病事，破門而救人。待他進屋一看，你和我，還是在床上。

    原婉然縮回放床幔的手，直是六神無主。她左右張望，驀地留心床頭和床頭衣櫃間那塊更衣用的地兒，那地方前頭由床頂到衣櫃頂掛了布幔，幾近垂地，恰恰足以屏蔽來自窗戶紙破的窺視。

    她火速拎了衣裙，床躲進幔後。

    這麼一來，李大四看不到人，定然以為她因故遠離家裡，久了自會離去，她和趙野的事便掩過了。

    原婉然如釋重負更衣，系上襯衣衣結時，忽然察覺異樣趙野還坐在床上。

    相公，原婉然在床前那狹間輕喚，相公。

    趙野置若罔聞。

    這樣不行，原婉然忖，趙野不躲起來，兩人的事一樣要見光。

    原婉然語聲放得更輕柔，相公，你進來。

    趙野動了動，雙手後伸撐在床面，仰臉欣賞半空屋梁。

    李大在門叫：韓嫂，狗帶來了。

    相公。原婉然額間滲薄汗，求：快進來。

    趙野欣賞完了屋樑，閉假寐。

    李大叫了一陣，大聲自語，人呢？腳步在門外慢慢轉幾圈，似朝著寢間走來。

    原婉然一顆心砰砰大，相公，你快進來。她哀求。

    趙野半掀偏過頭，慢悠悠問：要我進哪裡？

    原婉然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