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我們是什麼？

    奇路斯·克里尼斯拖著鉛塊般沉重的雙，扶著牆走過傍晚的走廊。

    因為調查到二年一班有游泳課，午他裝病潛進女更衣室裡偷拿亞萊的罩打手槍，未料才剛逃離就被其他班級的女生目擊他褲頭沒拉好在走廊上奔跑，這讓他被抓到教師辦公室去，在教師近乎是飆罵的質詢罰站了一整個午。

    「再有次就退學！」

    他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句話被老師吼了整整十五次。

    像他這種鄉的不起貧民，能夠因為法才能覺醒而得到全額補助，進大都市的貴族學校讀書，必然是上天瞎了寵錯人，這等好運才會落到他頭上。但是，奇路斯自己並沒有好好珍惜這種好運，從國開始他的表現就很普通，參加法社團也沒有創造什麼貢獻，表現平淡一路直升，又因為屢次猥褻，才升上二就被降級成半額補助，還被踢了學校簽約宿舍。這之後，奇路斯拼命尋找打工機會，卻總是因為一再職場騷擾邊的女而被開除滾，在他終於走頭無路時，上天又再一次瞎了狗，把一個A片導演的名片賜給他，奇路斯去給對方跪了幾天，終於因為他那傲人雄偉的得到了一個男的工作，從那以後，為了自己的生活費，他夜夜都會去拍攝現場給女優貢獻自己的。

    男，名副其實是只有在輪姦戲碼時現那一幕，才會有那麼點可憐戲份的角，薪酬低得可憐，奇路斯其實已經付不大都市昂貴的房租。

    今天早上，他被房東給踢了來，所有的家當都被扔到樓去，碎的碎、爛的爛。

    想到自己已經無家可歸，奇路斯覺得雙腳又更加沉重。

    他往袋裡一摸，一錢也沒摸到，卻摸到了一副票卡夾，裡頭有著一張學生證、通卡、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張鈔票。這是他在亞萊·艾凡西斯的上衣袋裡找到的，學生證的主人是一個叫艾思·陶森的一年級學生。

    奇路斯的眶不禁紅了。

    現在，連他不認識的人也和亞萊搞上關係了。他那冰清玉潔的冷傲女神在短短的兩周裡變得好像賣場裡的一雙鞋，誰都可以試穿了。奇路斯抬起手用袖胡亂去淚，他知自己也是乘著這個機會要到女神內褲的人渣，但只要一看見亞萊和其他人在一起，是男的也好，是女的也罷，他總會到一陣難受，悶疼得令他不過氣來。

    但又憑什麼？他不過是個癡漢跟蹤狂罷了。

    「那不是艾思的學生證嗎？」

    輕柔的女聲突然傳進耳裡，奇路斯猛然回頭，只見那個神祕的學生會長又站在自己後，睜著那雙靈靈的紫紅大睛，嘴角勾著甜的微笑。

    「學、學生會長」奇路斯怯怯地退後了好幾步，他始終不太知該怎麼應對這個神祕少女，「妳怎麼會不是已經放學很久了嗎？」

    「我在保健室裡遇到艾思，他說學生證掉了，我就幫他找了。」說著，女孩笑瞇瞇地朝少年伸手，「把學生證給我吧，奇路斯大人。」

    奇路斯猶豫了一，將手的票卡夾遞給薇塔，但卻在女孩即將抓住的前一刻，奇路斯又再次回了手。

    「這個人」他鼓起勇氣問，儘嗓音還是抖得厲害，「這個人和亞萊是什麼關係？為、為為什麼他的學生證會在亞萊的袋」

    「哦？」

    薇塔偏頭，嘴角的笑咧得更開了。

    不知怎麼的，奇路斯覺得那笑容陰寒得有點恐怖。

    「是嗎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往祭品邊聚集這樣一來，玩家差不多都到齊了。」薇塔說著，那雙紫紅的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她的語氣帶著興奮的瘋狂，「興吧！奇路斯大人，只要再一點準備，我們的主人就能夠降臨了！」

    「主人？祭品？」奇路斯害怕地靠上牆角，「妳想對亞萊什麼？」

    「沒什麼，讓她履行祭品該盡的義務罷了。」薇塔甜甜地說著，一步一步近是她一點七倍的大少年，上的壓迫卻強烈得不可言喻，「你還真是可憐，奇路斯大人，明明是最靠近主人的卻也忘記得最徹底呢。」

    「我不懂雖、雖然不懂」奇路斯顫抖地握緊拳頭，「我、不會原諒如果誰要對亞萊什麼的話我一定不會原諒！」

    「你的原諒沒有價值啊，奇路斯大人。」女孩因這番癡話而輕輕笑了，「算了當『皇的磐石』覺醒之後，你們在界的記憶或許也會甦醒吧。」

    界？

    從少女冒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單詞，奇路斯愣住了。

    「妳是什麼意思？」他呆然地張開嘴，傻愣愣地問，「『你們』？『界』？我曾經待過界嗎？我到底」

    「我們是惡。」

    薇塔的話讓奇路斯有如五雷轟頂。

    惡那些透過邪惡的黑法被召喚來到世間，引誘靈魂們踏上邪的可怕存在；那些只存在於文字與傳說裡，蠱惑人心、力超凡的惡之主宰。

    奇路斯從來只在書上讀過惡的傳說故事，且他確定自己是個有父有母的人類，薇塔所說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但，不知怎麼，這句話竟震撼著他。

    「沒錯就是記載在《典》裡，那種真真正正的惡。」薇塔柔聲說著，嗓音聽起來真有如惡般輕柔危險，「而且，我們不是普通的惡。」

    奇路斯嚥了，沒有回話。

    他緊張地等待薇塔即將公布的答案，聽見自己的心臟怦怦著，到自己長期以來和社會格格不的這個疑惑終於要在這一刻得到解答。

    然而，薇塔只是抿一笑。

    「既然奇路斯大人自己忘記了，就請自己想起來吧。」那女孩上前搶過奇路斯手裡的學生證，俏地退後幾步，腳跟一旋，長髮在空甩麗的弧度，「我還想看奇路斯大人更加悲慘的樣，所以不會現在就告訴你的哦！」

    「欸？請、請請請請請等一」

    奇路斯還在錯楞，薇塔已經著小碎步走了。

    他站在原地目送少女的背影，覺得心像隆隆的大鼓仍未停息，奇路斯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那雙陪他度過每個孤單寂寞的夜晚、極為普通的手。

    惡。

    他是惡。

    對著一個有父有母、貧寒、法還特爛的噁心變態狂說是惡，真正會相信那個神祕少女所說的話的人究竟有多少？奇路斯知自己就只是個妄想過度的可憐宅男，總想用天馬行空的好幻象填補自己空虛悲慘的人生，但是但是，如果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他真如薇塔所說是個惡的話，那麼，薇塔所說的「主人」是誰？「祭品」又是為了什麼？

    無論是什麼，心裡這不安的預告訴他，他所敬愛的女神有危險。

    思及此，奇路斯·克里尼斯堅定地握緊了拳頭。

    「我要保護亞萊」

    「不是不是惡，我要保護她」

    「不那個『主人』